看着焦急万分的司徒慧,北山晴子心中一阵狂跳。原来天下驰名的避瘟散还有这种药材!那就好办了,只要抓住药材就等于抓住了华龙飞,也就死死抓住了司徒慧……
她又开始了弯腰撅腚连连鞠躬的谦恭表演:“华先生,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跟上级申请从山东收购玫瑰花干品,走海路运到大连,再运到新京供您选用。”
司徒慧现在顾不得什么药材真假品质,只要华龙飞不离开她,一切都好说。
“三儿,你即便能到北京,那里更乱你确保能收到那么多药材?既然是大执政官御用,日本方面应该帮忙。”
华龙生也按捺不住了:“三儿,这是好办法呀!你还是听北山社长的吧。”
华龙生:“他们说的都是鬼话,不可信!贪污霸占,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司徒慧擦了把眼泪:“三儿,你的经费批下来了,一千块。”
华龙飞:“真他妈抠搜,早知道这么费劲,那三十万老子就都他妈留下了。”
北山晴子连连鞠躬:“华先生,我已经竭尽全力了。赤十字社的财务制度非常严格,这已经破天荒了。不过我可以委托他们为您提供相应的药材……”
华龙飞:“那咱可得把话说明白,我来的时候山里的乡亲也在帮我选购药材。山东的药材不比北京差,不过价格要便宜得多。我只按收购价给钱。”
北山晴子:“看在您那三十万的份儿上,我尽量争取免费供应。”
华龙飞:“呵呵,你这话说的还算有点人情味儿,又是皇上又是皇军,哪有白使唤我老百姓的?不过你也别以为我欠你们人情。我还告诉你们,就凭这避瘟散、金疮铁扇散、回春再造丸,哥们儿能在新京盖大楼!犯不着跟你们遭这洋罪。”
北山晴子笑着摇头道:“能人就是能人呐。算计钱数你已经是宽城小富翁了,犯得着发这驴脾气?”
华龙飞:“小富翁?那些钱就是个数字,哪一分是我的?就算有俩钱儿,出了新京就花不出去。大同币子得换成现大洋,不然的话你管老百姓叫祖宗人家都不卖给你。”
黄柏芩探出头来:“三儿,饭菜好啦。”
华龙飞:“放两桌。一男一女。”
北山晴子想抓住华龙飞和司徒慧不放,华龙飞更想利用北山晴子和赤十字社这把无往不利的保护伞。所以在华龙飞的心里,两样目的都已经达到了,他得对北山晴子放一放,收得太紧就崩了。御用制药坊虽然有郑孝胥撑门面,但郑孝胥的主子都是个傀儡,何况他也是利用华龙飞,心里恨不得把这个野郎中千刀万剐!
北山晴子和司徒慧从没见过的情景出现了。男人那桌,华龙生自顾喝酒,华龙飞和小侄子华凤鸣确是连吃带玩儿,不亦乐乎。凶神恶煞的野郎中瞬时之间变成了一个大孩子。
北山晴子:“他这是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黄柏芩:“他就这样,只要见到我儿子,一准儿又是秧歌又是戏。当年我儿子还穿开裆裤呢,就在这铺炕上,叔侄俩玩儿得满炕都是现大洋。”
北山晴子:“难怪他对一两千块钱毫不动心。”
司徒慧:“哼,他那钱赚得快花也得快,他要有钱谁花都行。十五岁刚回北京,拿枪顶着吴大棒槌要钱。他一旦有钱,什么帮子、瘸侯、关大爷、我妹妹,各个有钱。”
华龙飞嚼着鸡爪子:“没钱也难不住,咱是要饭的出身,走到哪都饿不着。”
华龙生:“三儿,别光顾玩儿。你弄回那么多药材,用不用把烘台子点着?冬天慢干。”
华龙飞:“来得及。你没听说得等玫瑰花瓣么?吃完饭我得开个单子,零陵香、香榧草、檀香木都得从山东进货,我得把用药特征写清楚。不然让那些半吊子进货都得让药材贩子蒙了。等他们把货进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呢。”
司徒慧:“三儿,要是进不来货,那可咋办?”
还是司徒慧考虑得周全,战乱四起的时候,做这么大一个项目,有一个环节掉链子那就废了。她这话一问出来,除了华凤鸣其他人都瞪眼看着华龙飞。
华龙飞:“做不成药,我也没动他的钱呐,大不了把他的钱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