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慧:“你要经费,要去北京,原来也是对货源没底?”
华龙飞:“要是百八十剂咱怎么都能对付,一千剂那是闹着玩儿么?我还不知道长城那边在打仗?这些东西就算能凑齐,小一千斤!我怎么弄回来?出一点差错都做不成,都得把钱退回去。”
司徒慧:“那山里的薄荷呢?”
华龙飞:“我自己卖粮卖药的钱,外加一匹一岁半的马驹子都押上了。”
北山晴子:“华先生,您是说郑孝胥的拨款根本没动,还把自己的财产变卖了?您既然认定他们是贪官,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华龙飞:“别人是不是贪官咱管不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受人之托成人之事。我头上顶着两大名医,丢人没品的事决不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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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晴子:“这样高端秘方,做的光明磊落,也只你华先生莫属。不过听你说的这些药,避瘟散跟日本的仁丹差不多呀。”
华龙飞:“药理差不多,但药材、炮制、功用就大不相同了。仁丹里只有儿茶产自日本本土,其他都来自中国江浙一带,以醒脑健脾为目的。可是里边的陈皮太浮、广藿太燥,其余木丁檀蔻桂等等不过中庸之品,薄荷脑用添加剂催花,必有残毒!所以最终药效万不及一。”
北山晴子惊得瞠目结舌:“我的天哪,你是魔鬼吧?仁丹配方在本土也是高度保密,你这么一说全被破解啦?”
司徒慧:“这你应该想到啊。定坤丹三十多味,回春再造丸也二十几味,避瘟散当时只有一个人记在脑子里,哪个难住他了?我爸说他是天生的医学奇才。”
北山晴子:“你是什么时候破解的?”
华龙飞:“你们大东亚医馆开业第二天,我回来看见你们的赠品仁丹,打开看一看,闻一闻,再品一品,薄荷脑味儿有点偏辣,我就知道制作技术有问题。”
北山晴子:“中国有个成语叫夜郎自大,我现在算是懂了。又是严禁公开,又是高度保密,又是医学专利。他们绝想不到在满州一个野郎中眼里,就是个残次品。”
她站起身鞠躬说道:“您先等一等,我立刻回去安排药材的事情。您的经费今天下午就能送过来。”
北山晴子走后,华龙飞骂道:“你奶奶的,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他妈真以为爷爷好骗。”
黄柏芩收拾完碗筷招呼儿子:“儿子,别在这里瞎搅和。让你小叔小婶儿说说话。”
“你瞎说什么?”
黄柏芩领着孩子和华龙生到前院去了。
司徒慧:“三儿,你还有什么话赶紧说,她一会儿就得回来。”
华龙飞:“你得跟大哥坐堂,以你为主,就是带带小侄子,给那大板柜充里点银子。赤十字社靠不住,日本人更靠不住。一旦华北战事尘埃落定,我还得想办法把你送出去。”
司徒慧:“啊,你还要把我送走?”
华龙飞:“我想了很久了,大关东实在太危险,日本人实在太危险。现在连帮子、江翩儿在大山里都危机重重,何况你在那种地方。”
司徒慧:“山里怎么了?”
华龙飞:“本来张学良的败兵成不了气候,一个冬天就够他们受的。也不从哪又来一种人,拉队伍、占地盘儿,越搞越大,必然跟日本开战。他们抓着你牵着我,难道就是为了给他们配药?西边老蒙,南边热河,北边老苏,仗无止无休地打下去,他们绝不会养着赤十字社这帮闲人。躲到山里山里不消停,都到城里城里不消停,咱们还能怎么办?”
司徒慧:“将来的事先别说了,你什么时候回山里?”
华龙飞:“只要北山把进货渠道定妥,你和大哥轮番在前院坐堂。又到打白皮子的时候了,今年山里胡子多,得多加小心。什么时候玫瑰花到货,我再来。上午买那点檀香木我得带走,你和大哥都炮制不了,得我亲自动手。”
司徒慧:“我是说那笔经费,北山一定得盯着你怎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