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龙飞伸手抓了过去,都扔进肯包里。
他从兜里掏出两块大同币子扔给大巴豆:“你妈的,坐软轿马车带这么多钱,老子不拿也得被胡子打劫了。马车也归老子了,收拾东西赶紧滚!”
两个狗子带着哭嚎的大巴豆离开大车店上路了。
华龙飞扔出一块大洋:“老车,凤凰打伞,搬火山子!”
车德安:“我的爷,你的胆子也忒大了。连警察都敢打,你不想活啦?”
华龙飞:“哼哼,这是在你的大车店,要不然我真崩了他们!老兵油子都他妈该死!我到你这来就是想那口儿凤凰打伞,没想到还真有人给咱出钱。不要以为我是抢他们,我是救他们。老车,你说坐着软轿马车去宽城是不也挺舒服?”
车德安:“爷,你霸道。你等着,我给你杀鸡去。”
吃饭喝酒,住了一夜,华龙飞也没搭理那车老板子。往宽城去的半路上,他才详细审问。
不管大巴豆的格格身份是真是假,满族贵胄是肯定的。郑孝胥一时激动把前朝对待犯人的话想了起来,弄出一句“发配宁古塔”。在葆康看来,这等于救了大巴豆。这种人在京畿重地胡作非为,早晚还得惹出事儿来。这次幸好遇上的是野郎中华龙飞,如果遇上日本人她真的就上西天了。
葆二爷也真够大方,特批了五十块大洋,把大巴豆原有那辆软轿马车又还给她,打发她上路。
走到宽城附近,华龙飞给了车老板子一块大洋让他自寻活路去。自己把马拴在车尾巴上,赶车进城。
进城第一站他没去东兴堂,也没去瘸侯饭庄,而是直接来到赤十字社。
华龙飞跟司徒慧、北山晴子学了软轿马车的来历。
然后才问道:“北山社长,咱们也是老相识了。这种事如果在你们日本,当官的会不会出现这种现象?”
北山晴子:“绝不可能。这是严重的渎职徇私舞弊,当事人会被直接处决。多大的官都得被弹劾,哪怕他是首相。”
华龙飞:“难怪日本人连战连胜,大清国一败再败,最终覆亡。让这些人管理满蒙,绝好不了!”
司徒慧:“那不关你的事。你得了那么多钱自己跑大山里去了,为什么不来东兴堂?”
华龙飞哼起了京剧《空城计》:“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第八师团就往西行,一来是张家无谋少才能,二来是将帅乌合失街亭,你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又夺我西城……”
司徒惠吓得变颜变色:“别唱啦!好好的戏文,让你胡说八道!郑总理批给你多少经费?”
华龙飞:“你管?人家那是真金白银,日本人就给我空头数字。社里给我五千经费,花了一千做金疮药,然后就没下文了。一千块钱一丸的回春再造丸,我一丸都没捞着。我带着徒弟穷得跟要饭一样。刚得了点便宜,你又不满意啦?”
北山晴子:“华先生,赤十字社一向专款专用,你的活动经费是有一定拨款计划的。谁都不能乱动。”
这娘们儿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华龙飞的活动怎么会由你们做计划,难道你们真的把老子当特务啦?
想到此处,华龙飞不由得气往上撞!
“你少跟我玩儿那野狐禅。你糊弄鬼呐?老子带着徒弟在热河,眼看着第八师团打了七天七夜,死了五百多人,你们赤十字社救助队呢?老子撤离战场一路卖野药回来的,你们批给我的经费呢?做了那么多金疮药,你要留在库房喂耗子么?”
北山晴子连忙起身鞠躬:“华先生,你深入前线的事,我们真的没接到任何指示?”
华龙飞得理不容人:“你他妈放屁!热河战况半年前我就跟郑孝胥汇报了。土肥原已经将窜入东蒙草原的溃兵打散了,你们会不知道?老子问问土肥原去!”
北山晴子吓得浑身哆嗦:“华先生,我没说谎,我们一直关注……”
华龙飞:“一直关注我怎么答应郑孝胥了,民生部怎么给我钱了是吧?这是你日本赤十字社该关注的么?你们养的那些王八蛋都是白吃饱坐等着分钱呢是吧?”
北山晴子转向司徒慧:“表妹,你说句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