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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已经被您逐出家门,宫门,国门,户部也不再有我的户籍信息。瑾儿根本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不能继续留在皇城了。我们不可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您是人君,瑾儿不可以和您如此欺瞒世人。”文瑾特别没有安全感,“我就感觉像小时候被二娘扔街头,没人要了,那种无家可归的感觉,特别无助。”

“朕要你。你不是没人要。朕说了,那只是对外的说辞。”

傅景桁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迹,

“朕会给你一处行宫,朕会安排你住在行宫内,朕会让你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会安排佣人照顾你的起居。朕只要有时间,就会看望你,无论是清早、中午,或是夜里,只要朕有时间,就会回去你身边。乖,朕从没有不要你。我们在行宫生活,那里可以作为我们的家,我们一起再生个小孩儿。你远离皇宫,不受这边的纷争打扰。甚至于,朕让蒋卿陪着你。这是目前,朕能给你,最好的现状。”

文瑾听后,安静了片刻,问他:“那我能自由出入行宫吗?”

傅景桁抿了抿唇,“你可以在行宫内自由走动。不出门就可以。朕不能一面驱逐你,一面窝藏你,叫他们知道,又是一场弹劾,风波。”

文瑾又问:“我还可以去国子监书房,和高宴一起筹备建学堂的事吗?我饱读诗书,还是想有用武之地。”

“乖,不可以。”

“我可以做买卖,开酒楼,去商会吗?”文瑾还问。

“暂时不可以。”傅景桁把她按在他怀里,他说:“不过,朕可以在行宫里,给你建一所小国子监,开个小酒楼,给你安排朕的人做你的学生和顾客,朕给你建一道夜市街,在行宫里,你会和在外面过得差不多。朕会保障你的安全,外面你的家人朕也会妥善安置。”

文瑾没有说话,只是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大王将她养在行宫,好比养金丝雀,她努力奋斗多时的酒楼、国子监以及商会的荣誉会长头衔,都化为泡影,她会被囚禁在行宫,只等着大王的临幸,在外面世人都不认可她,认为她是罪后,是佞臣之女。

这样的生活和她追求的有自我价值的生活相去甚远,如果她的人生只是等待他的到来和宠幸,这样的日子又能持续多久,他对她的宠爱又能延续多久,当她没有了价值,沦为床伴,他的新鲜感可以保持多久,这不是文瑾要的。

傅景桁将他刻的那枚‘称职贤后’的奖章递给了文瑾,“这是朕送你的,除了赤兔及鹦鹉以外的礼物。我傅景桁,此生只有苏文瑾一名中宫皇后。苏文瑾之后,再无中宫。世人都不认可你,朕认可。”

“瑾,我们一路走来很难,十九年了,人生没有几个十九年。很辛苦。但朕仍不想放弃我们的感情。朕兴许冷漠理智,会做选择,但对感情分外执着,朕在纷繁的后宫仍保持着初心,想娶我的瑾妹做媳妇儿。也曾疯狂过,逆天下之大不讳扶你上来,结果让你遍体鳞伤,朕也几乎众叛亲离。瑾不要放弃好不好”

文瑾握着那枚青铜的小奖章,用指腹轻轻地摸着,他好似并不会讨好女人,连礼物都在效仿她,她一边理智地在想,他可真坏,夺走她的千古明玉做的凤印,还给她一个不值钱的青铜奖章,可一面又将这奖章紧紧攥住了,手工刻的奖章比名匠雕刻的凤印珍贵多了。

她始终不恨他,只是没有勇气继续和他一起走下去了,也许离开他,偷偷思念,会比在一起对彼此都好。因为在行宫总有被百官知道的可能,到时又会成为他的负累,那时他又如何保她,她又会面对什么样的情景?

“大王,谢谢你为我考虑,我还以为你不要瑾儿,要让瑾儿死在异国,尸首也不能回国了呢。落叶不归根,真的残忍。”

文瑾说着,把手轻轻扶在他皱起的眉心,“但是我都好爱自由,你瞧你的皇宫,我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我是一个做了决定就要去执行的人。这回我决定离开你,并且永远不回头,我是苏文瑾,我不是任何人的累赘。我会关心你,思念你,给你写一个墨点的信,但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我会把长林和小狗留给你,因为你比瑾儿更害怕孤单。因为没了瑾儿,再没了长林,大王会好可怜。”

“瑾”

“女孩子不可以将等待男人的宠幸作为自己存在的价值。”文瑾轻声道:“我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还是要做些事情证明我自己有用。大王的属下的认可好难得到。瑾儿心灰意冷了。他们都不相信瑾儿对广黎国的忠心。而瑾儿也很羡慕孟婉,可以得到大家的认可。明明瑾儿好努力,可是却不如孟婉表现优秀。明明瑾儿也也写了信给大王的。是不是如果大王得到了书信,是瑾儿立了大功,他们就会喜欢瑾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