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抑隐忍着,却也没能抵挡得住,那股笑意,从胸膛发出,带出一阵阵轻颤,连带着肩膀也细细抖动,震在沈冰灵靠在他肩头的下巴上,传来一道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大概意识得到,沈冰灵对他是有几分好感的。
今日王萱兰说她吃醋之后,他觉得这几分好感大概还要比他想的跟深些,也许能算得上是几分喜欢?
但沈冰灵如今的性格,又好强,又坚硬,真正要完全接纳他,只怕是不知要等多长时间。
凡人寿数本就短,他舍不得,更不想像前两次那般浪费那样多的时光,便死皮赖脸地凑近。
只是他也不是什么外放的性格,他从小在法照跟前长着,被养得寡言、沉默、喜怒不形于色,事事藏于心间。即便是因为前两世与她在一起的经历让他逐渐变得有些朝气了。但他也断然没办法突然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这样大胆直白,不讲道理地靠近。
但为了沈冰灵,他还是这么做了。
然后一次次被沈冰灵拒绝,甚至于感受到她的几分厌弃。
那日在景玉山家中同塌时,她说他,不知分寸,不分场合地往上贴时,他开始惶惑不安,也害怕是否会将她越推越远。
但还是无法自控地一次次靠近,直到感受到她对他渐渐的好感和喜欢,和今日做出的‘只让你背’的类似承诺的回应,那些压抑的情绪如野草一般疯长,叫他再也无法遮掩。
沈冰灵双手交握着盖在他胸前,手心向下的朝向感受到他左边胸膛的剧烈跳动。这股无规则的跳动中交杂着某些未曾显露的情绪传到后边,沈冰灵也跟着陷了进去。
靠在他的肩上,背上,感受到他的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如潮水一般涌来,她也弯了唇角。
沈冰灵时常觉得自己这样一个前路未卜的人,踏上一条不见归途的荆棘路,本该冷心冷情,踽踽独行。
但今日和他一道从南山下来,沈冰灵见了景玉山笔下的鹤径、松台和流景亭,同时站在山顶,俯瞰众山,也感受到天地之浩渺,一人之渺小。
人生百年,世事无常,该珍惜眼前人才对。
既然生了妄念,那便成全自己,也成全他吧。
此刻天边的日光愈来愈柔和,照在身上,再没了一开始那般的温暖灼热,但沈冰灵整个人都淌着热气,生机勃勃,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