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瑾点头,收回手,“那再去请杏林居的那个大夫来瞧瞧,方子可要作些增减?”
他坐在床边,听不见外面的所有响动,只是荷香按吩咐拿着方子出去的时候,一开门便带进一些湿润的泥土腥气,他的鼻子告诉他雨定是又下大了。一时间,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俩。
夏月睡在床上,呼吸比平日里急了不少,时而夹杂着喃喃的梦语。刚刚替才她掖好被子,手臂又不安分地露了出来。
他无奈地笑笑,真不知谁是弟弟,谁是姐姐。只好又替她把手放回被子里去,刚俯身垂头,自己头发便从肩头滑下,轻轻拂在夏月的脸上。
她似乎突然就觉得痒,在睡梦中随手就将那几绺黑发拽在手里,不再放开。
子瑾的头便僵在半空,一时间他的脸离她很近。
看到她因为烧了一夜而红扑扑的脸蛋,还有鼻息间淡淡的清香。以往不是没有这么与她接近过,但是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倏地就狂跳起来。
那淡粉色的唇,在诱惑着他体内的什么东西,于是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用指尖抚摩着她的唇,眼神迷茫且炽热,然后一点一点地俯下身去。
突然,夏月梦中不安分地嘟啷了一声,嘴唇微开,那种嘴型好似是在叫“弟弟”。
弟弟。
子瑾蓦然惊觉,象被烫着了一般,猛地起身,逃出了姐姐的闺房。顾不得下雨,也顾不得楚仲在后面叫他,一路疾步逃出闵府,走到城外湖边,心跳渐渐平息以后,才觉得那几绺强行从夏月手中抽出的头发,隐隐抽痛。
锦洛湖面因为淅淅沥沥的秋雨而更觉烟波朦胧。
似乎有什么东西毫无声息地苏醒了。
当时手足失措的子瑾并未发觉避在门外拐角处,端着汤药因为看到这一切而惊讶无比的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