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亓思齐将烟蒂捏灭,说:“历来的社会变革中,只有一个阶级中的先行者背叛自己原来所属的阶级,革命的力度才是最大的,千百年来底层阶级所有的反抗不过是想改变自身生活的困境,只是想从被压迫转变成为上流人士转而压迫他人。说什么高大宏伟的口号根本毫无意义,只有原本属于压迫他人的这个管理阶层自身的醒悟要改变一切的时候,这才是真正的革命!因为他原本该有的一切他都拥有——不然他现在的反叛是为了什么?造自己的反?革自己的命?”
“所以,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些长篇大论都是狗屁。”
“你只是不喜欢我。”
“我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遇到了对方。”
沉默。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冯喆默默的想,人真是有意思的一个物种,会为自己制造快乐,也会为自己增添忧愁。
亓思齐真的是变了,或许她从前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只是自己从来没有认真、仔细的了解过她。
房间的门毫无征兆忽然的被打开了,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冲了进来,有个警察还拿着相机嚓嚓的按着快门,冯喆和亓思齐对望了一眼,都坐着没吭声。
一个女警看看岿然不动的两个人,说:“把你们的身份证拿出来!”
亓思齐身体往沙发靠背上一挺,眼睛看着天花板,冯喆说:“我们没有带身份证。”
“你是干什么的?出门在外没身份证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走,跟我们走一趟。”
“出门在外就要带身份证?”
女警问:“出门不带身份证那要身份证是干什么的?”
冯喆听了说:“身份证的作用不光是出门带吧?我从我家出去逛一下商场要不要开户口证明?”
亓思齐听到冯喆说开户口证明心里莞尔,那个女警似乎是领头的,皱眉说:“你少废话!你这是逛商场?我一看你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这房间是谁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