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相残,不可想象。”
“这都是教育的欠缺。”
“再有一件事,一个村有一家人辛辛苦苦的养鱼刚刚摆脱了贫困,第二年,他家的鱼塘被人投毒了,是同村人干的,原因是投毒的人觉得凭什么这家人要比旁人有钱?这还是我没有你也不能有,你有我没有你就是有罪。”
“要穷大家一起穷,要发财也一起。”
“你那会说阶级固化,我想了很久,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底层社会之所以不值得留恋,就是因为物质上的匮乏不断拷问着我们的人性,而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有便宜不占一辈子遗憾,这是人性的劣根。”
“与阶级固化相比较,我发现还有一个现象更有意思,那就是智商固化、思维固化。”
“我刚刚说那个三十五岁却有了四个孩子的男人,他的孩子恐怕从小也就被灌输了他父亲的这种思想,那就是政府总不会看着我们被饿死,这个男人三十五岁这么想,在五十三也会这样想,八十三岁还会这样想。这是什么?这就是思维的固化。”
“人应该越是长大越聪明,但现实却不是如此,有些人明明岁数长大了,但思维能力并不随之增加,因为在日复一日的生活和劳作中,指导他们思维的那个模式,让他们思考的那些论据、素材,都是他们五岁、十五岁、二十五岁所固有的,他们自以为深刻的东西其实都是本性的自然的规律,都是父传子子传孙,或者在小学初中里接受的教育,自那以后,这些人就再没有系统地学习一点什么了,在人生漫长的摸爬滚打中,这些人熟知的就是小的可怜的圈子里比较利己的为人处世之道和趋利避害的实用哲学。”
“这些人接受不了新的东西,他们拒绝接受,也没时间没精力去学习,因为他们觉得即便学习也和自己的生活实在没多大关系,直到有一天要是他们被固有的思维所桎梏并因此生活变得无可奈何的时候,他们才会恍然的怒骂一声操你老娘的,但为时已晚。”
“但人是高级动物,不能像禽兽一样简单的活着。”
亓思齐一直的说话,冯喆没有插一句。
等两根烟吸完,亓思齐转换了话题:“你到底想占有什么呢?获得权力?你已经是县长了。你到底想要什么呢?金钱?可钱多少才够?你想要他人的认可与尊重?这种东西和职务与社会地位的高低究竟挂了多少钩?”
“你想要女人?你不会缺少女人,我知道你的志向不在于俘获多少个女人的身体或者灵魂。”
“到了今天,你摆脱了你所在的那个阶级了吗?你的思维是不是已经固化了?”
“那你觉得,我和之前的自己比较,是不是有所改变?”
“为了某一种大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去牺牲某一小撮人的利益,事后占据道德制高点以胜利者的姿态豁达的说那一小部分人虽然不幸,但那是历史必须的选择,为了‘进步’的名义消灭丧失了那一部分人,那叫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