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说也好,转而问萌橦,“这坠子你喜欢吗?”

萌橦说喜欢。

她点头, 递给摊主二文钱,把坠子给萌橦夹在耳垂上,道:“回头让造办处给你按这个样式打一副真玛瑙的。”戴好了, 捧着萌橦的脸左右看,直夸,“天仙儿似的,真好看。”

萌橦却反手给她在衣襟上系了根吉祥结,拉她,“主子,先生还没回来,咱们不等他么?”

她抬头,不远处正巧是家酒馆,往前一指,“咱们去那儿,师父回来也好找。”

三人进了酒馆,挑二楼靠窗雅座,叫上壶茶水两碟子小菜。

这时候吃饭的人不多,底楼都是坐着喝茶歇脚的,二楼上没几个人,很清净。

萌橦给她添上茶水,她喝口茶,问宇文琅,“为什么要打仗?”

宇文琅说,“帝父要灭陈,出师之名是陈君江月白狂妄自大,意欲造反。属下沿途打探过,实则是帝父派人暗杀江月白失败,被江月白识破后,便同天岁宣战了。燕国同陈国一衣带水,无论归附哪个阵营,都将是第一个倾覆的。”

她听罢,思量了下,“想拿燕国当枪使呢。”

宇文琅说是,“帝姬,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天岁无论什么样都没是指望了。臣带兵打仗多年,对时局看的通透,所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天岁八百年江山,也该是到头了,连年来对诸侯国的约束越是力不从心,陈灭赵只是个开头,江月白的野心绝对不仅仅是一个赵国,臣自幼与他相识,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唉,真是。”她拍拍脑门,“将军啊,既然你已经拿定主意了,何必再走这么远的路来找我?”

宇文琅掖手,“要成就帝王霸业,本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事儿,臣不怕上阵杀敌,也不怕死,臣怕帝姬出事。”

她说难得,“我和纯禅自幼离宫,本以为没有人还能和我们姐弟一条心,宇文将军你是忠心的,我大燕秦氏知你这份情。”

她为主,他为臣,用这么大的一顶穿天帽来知情,他受不起,勉强笑了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

“帝姬是主子,到什么时候都是主子,若没有主子您提拔,臣如今还是个小小的副将,这辈子也没什么出息了。即为人臣,尽忠就是本分,不敢邀功。”

她说好,“宇文将军有什么话只管说。”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自然放心宇文琅。

“臣下请帝姬回宫,以燕国君主尚还年幼,燕国兵力之不足,粮草之不盛,弹丸之国无乎斯之为由,婉拒天岁策勋,且另行上书表明燕国万世臣服,绝不滋生反叛之心。”宇文琅很笃定的望着秦楚,“如此一来,燕国便能自保了。”

她歪头打量他,奇怪这个将军胸中竟有如此沟壑。

说起来,她远嫁陈国,曾经和江月白也是几次征战,对江月白的文韬武略佩服的很,自认包括天岁在内,再也找不出如江月白这样厉害的角色。

可眼前这个人,和江月白秉性不同,行事风格不同,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城府之深,文韬武略上却同江月白不分伯仲。

这让她觉得捡到宝贝了。

她很开心,拍拍宇文琅的肩膀,“你说的对,陈国南下征战,根本不会波及到我们燕国,我们又何必听天岁的话,去给陈国背后捅刀子?他们打他们的,我们隔岸吃瓜看戏,两头不招惹就是。”

“也不是……”宇文琅讪笑,“其实,臣连以后也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