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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守在客堂外,只言片语听了些,虽不真切,却知道自己主子被退了婚。

金婵最是知道,此时主子心里定不好受,可自己又做不得什么,只好小心道:“今日真是诡怪,怎半丝风都没有?娘子怕是热了,奴给娘子沏碗果子蜜来。”

说着便要去小厨房,却被宋予慈拦下。

“去将我的紫金木匣取出来。”

金婵一愣,暗道不妙,却不敢违逆,磨磨蹭蹭从小库里取了来,却又见主子手握那枝竹笛,在窗前发呆。

摩挲着这竹笛上的点点斑痕,宋予慈的思绪,直飘到六年前,与沈家二公子初见的时候。

那是她父亲出殡的日子。

小小的人儿,还不大懂得生死,只知道爹爹在和尚们的诵念中,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她伏在母亲的膝头哭成泪人,上气不接下气,渐渐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禅室里,而窗外,飘来一阵呜咽的笛声,如泣如诉,却是她爹爹最爱的曲子。

半梦半醒间,她以为是爹爹回来了,连绣鞋都未穿,急忙起身去寻,终于在禅院外的竹林间,见到了吹笛的人。

日落黄昏,竹林里光阴斑驳,吹笛的少年一身月白长衫,在她唤“爹爹”时,应声回首。

她一时看愣了。

“你不是我爹爹……为何会吹他最爱的《落梅》?”

少年没有回答,却走过来,蹲下身,望着她问:“想学吗?以后,想你爹爹的时候,便可以吹这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