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景不长,宋予慈十岁那年,一场无妄之灾,夺走了父亲。
因长房无人继承,旁支叔伯跃跃欲试,想借此瓜分家产,好在母亲精干,将明面上的产业清散,却把银庄命脉转入暗处,牢牢握在手里。
所以,外人眼里宋家式微,实际上,却依然坚实稳固,直到三月前,母亲也因病故去。
虽然有所准备,一面料理母亲丧事,一面接手这么大的家业,也不是件轻松事。
从小跟在父母身边濡染经商之道的宋予慈,用了整整三个月,才将一切安置妥当,便收到了舅父辅国公江淮的书信,想要接她到陵山小住。
说起她这位舅父,倒是难得的重情重义。
郡王外祖父甚是疼爱外祖母,即便只生养了一个嫡女,外祖父也迟迟不肯纳妾,后来还是外祖母怕王府无继,才逼着外祖父纳了如夫人,有了这位舅父。
按理说,庶子与嫡长姊之间,本有些隔阂,可母亲却待这位弟弟极好,宛如一母同胞。
因此,母亲出嫁后,每每遇上坎坷,舅父都倾力相帮,如今,又把这份情义寄予了宋予慈。
母亲去世后,舅父接她至陵山,原有两个打算。
一来,是怜她母亲新丧,孤女无依,想接来抚慰照顾,二来,便是要与沈家商讨亲事。
三年孝期免不了,而两人年岁皆已不小,原打算好生相商,将此事确定,谁知……
思及此处,涩意又浮上心头,宋予慈暗暗叹了口气,进了闺楼。
见她面色不虞,金婵也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