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这份悲伤似乎真的传达到了彼岸,只觉一缕春风携香而至,带着他掌中的细尘翩翩扬起。然而也就在那一霎那,赵珩望着那将抹将要离去的飞尘,却倏然目露惊慌,下意识地慌忙合起掌来,死死攥着那一把灰,好似这样做了,就能留住那个人一般。
“阿细……”
凄然地看着手里的那一捧灰,赵珩怔愣了半天,眼泪不知何时悄悄落了下来。
可他分明心中痛极,偏又咬着牙,拿另一只手握住自己的手臂,狠狠地用力,硬逼着自己松了手,而在骨灰飞散之时,就连路过的山风也不忍一般轻吻着他脸上滑落的水痕。
“阿细……”
赵珩一遍一遍地唤着这两个字,心痛得好似裂开了一样。
望着那些随风飞远的尘埃,他近乎失了神,颠来倒去地念叨着什么,都因为声音太小而听不分清,直到了最后,他才微微地摇头,喃喃道:“也好……也好,这样自由自在的,便再没有什么能困束你了。”
崖下满目苍翠,是战争的硝烟亦无法掩盖的蓬勃生机。
就在这一片鸟语花香之间,赵珩一点点地将那些灰烬抛下了山崖,看着它们乘风天地,又消隐于山林,这般不知不觉间日渐西斜,而待到坛中空了的时候,他已是满脸泪痕。
当手指轻触到坛底的时候,赵珩眼神空茫地望着远方,片刻过后才回过神来,接着又似想到了什么,默默将背后负着的金刚杵解了下来,双手捧着托举到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