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告诉沈青葙。”应长乐笑了起来,“不过也许,你反而盼着我告诉她呢?”
诱饵似在眼前一闪,裴寂眼睫微动,随即定住了心神:“臣并不曾做过,自然不希望公主告诉她。”
“你坚持不认,我没有证据,当然是不会告诉她的。”
应长乐嘴上说着话,一双眼紧紧盯着裴寂,能发现他下颌的线条不易觉察地紧了点,随即又恢复原样,沉声道:“臣明白。”
这个人,可真是跟她自己,跟她熟悉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分明处在种种欲望都最强烈的宫闱之中,却丝毫不肯沾染尘俗气,不过,他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想要拖他下水,沾染他玷.污他,让他与她一道沉沦,同流合污。
应长乐微微坐直了身子,语声讥诮:“你难道就不曾想过,她走的越高,你再想得到她,就越发没有可能么?”
似是突然被戳中痛处,心里生出迟钝的疼,裴寂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拿酒杯,却发现银杯已空,连忙缩回了手。
这一刹那的异样,已经被应长乐窥见了端倪,立刻吩咐道:“豆蔻,给裴舍人添酒。”
舞姬中最娇柔的一个应声走出队列,跪坐在裴寂面前,双手把盏斟满一杯,又双手奉到他面前。
慕九郎心领神会,凑在应长乐耳边,声音不高不低:“我怎么瞧着,豆蔻生得有几分像沈娘子?”
裴寂垂目看着杯中酒,酒面澄澈,倒映出眼前女子的弯眉红唇,一双水滴滴的鹿眼柔弱纯净,同样是让人望而生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