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杨标道,“中台白日疲劳过甚,力竭睡下了。”想想补一句,“晚饭也未用。”

圣皇愣一下,哈哈大笑,“他把令狐好一顿打,必然辛苦得紧。”她左右看一时,往大柏树下躺椅上一坐,“既是睡着便不要打扰,你们谁来说说白日里的事?”

三人面面相觑。

圣皇一只手点着唐恬,“就你了。”转脸道,“你们都出去。”

二人退走。夜色中圣皇同唐恬一跪一立,圣皇盯着她看了半日,“你是何人?同裴秀什么渊源?”

唐恬道,“只是中台内侍。”

“你知道裴秀是谁。”圣皇一声冷笑,“连他本名都知道的人——内侍?”

第50章 名分我难道不需名分吗?

唐恬心念电转, 这个问题本不难回答,可她毕竟不知池青主的打算,索性以进为退, 装傻充愣道, “奴婢确是中台阁内侍, 原以为裴秀是中台微服时化名,竟是本名吗?”

圣皇一窒。一时倾身向她, 暗夜之 中目光灼灼, “好一副伶牙俐齿。”她停一时,又笑起来, “缘由朕也不问了。你说,池相打我的人,朕也打他的人, 岂非合情合理?”

唐恬抿唇, “陛下赏赐奴婢不敢辞,只是——”她抬头,“陛下一定要知道,中台为何要打令狐大人?”

圣皇盯着唐恬, “朕偏不想知道, 你待如何?”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唐恬伏身,磕一个头,“请陛下赏罚。”

圣皇道, “如此朕偏不赏, 朕偏要给你一个求饶的机会, 有什么话,好生说来,说不定朕一高兴便放你一马。”

“奴不敢。”

“恕你无罪。”

唐恬抬头, “请陛下约束令狐攸大人。令狐攸大人当街纵马伤及平民百姓,乱用竞日鞭毁人容貌。令狐大人所为,已伤陛下爱民如子之恩德。”

圣皇扑哧一笑,“给你机会求饶,你不求朕,朕可真的打了啊。回头池相问起,休说朕打狗不看主人。”

唐恬暗道“你本来就要打我,说许多屁话”,面上却很恭顺,“陛下若肯约束令狐攸大人,奴心甘情愿。”

圣皇往她腰间看一眼,“罪鞭拿来。”

唐恬一滞,从腰上解下来,托在掌中奉上。

圣皇接在手中,“朕给池相的东西,他拿来打朕的人,如今朕拿它打你,池相想必——”

“陛下。”

唐恬一惊回头,池青主坐在轮椅上,轮椅停在廊下,身后满室辉煌,将他整个人勾勒成一个墨色的剪影。

圣皇道,“池相今日辛苦。”

黑暗中看不清表情,池青主的声音冷冰冰的,“令狐攸今日当街放肆,臣替陛下教训过了。陛下此来,是褒奖臣守护天子之德吗?”

圣皇一窒,复又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站起来,走到廊下道,“池相数日不曾上朝,朕久未听池相训斥,很是寂寞。”

池青主一整衣袖,“陛下既来了,臣便不上具折上奏,陛下自去法祖殿上一柱香吧。”

圣皇歪着头看他,“朕何错之有?”

池青主慢条斯理道,“陛下夤夜孤身至臣子内宅,此不合祖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