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裴秀抿唇,略显不自在地低下头。

“——他老人家为什么连悔过书都给你们看?”唐恬气愤难当,想象了一下场景,恨不能找一条地缝钻进去,“难道当众传阅吗?”

裴秀神情怪异地瞪她,赌气道,“非但当众传阅,还挂在墙上,以儆效尤。”

唐恬如同被踩了尾巴尖,一蹦三尺高,原地转悠两圈,无可奈何,宽心道,“挂便挂吧,我既不去中台阁,又不去安事府,眼不见为净。”

“巧了,”裴秀道,“正要与唐骑尉商议,要不要来安事府供职?”

这是——三顾茅庐?

第21章 变起中京朝中有佞臣,奉旨清君侧。……

唐恬眨一眨眼。

裴秀也眨一眨眼。

唐恬放弃同他面面相觑,把鸡腿子递到裴秀口边,殷勤道,“大人好歹尝一口。”

裴秀不为所动。

“就一口。”

裴秀败下阵来,他也不伸手,就着唐恬手中极秀气地咬一口,烧鸡是冷的,滋味也不算特别出众,却别有一番香甜诱人的意趣——

应是饿了。

唐恬眼巴巴盯着他,“怎样?”

裴秀勾一勾手指,示意她再拿近一些,又咬一口。

唐恬没想到如此捧场,喜出望外道,“明日我再去买一只……哎呀,你怎么就不要了?”

裴秀慢慢咽了口中食物,喝茶漱口,“唐骑尉,你还没回答我。”

“不是不想去——”唐恬排出两只酒杯,倒满了,分一杯给裴秀,极其为难道,“我——我这不是也没法净身吗?”

裴秀扑哧一笑,“谁同你说入安事府非得净身?”

唐恬呆滞道,“难道不是吗?”

朝中文武泾渭分明,安事府都是净军,圣皇交由池中台节制,武官们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了。若破了净军的门槛,池中台已领了中台阁,再掌一支中京禁卫——

岂非权倾天下?

“天下规矩,都是人定。”裴秀却不管她在想些什么,随手将酒杯滴溜溜转一个圈,又滴溜溜转回来,“不管以前是不是,现在我说是便是,我说不是便不是。”

他说话时目中空无一物,天生一股凛冽之气似寒风中一柄利刃。唐恬看在眼里,只觉该死的迷人,万分艰难才记起自己重任在身,“多谢大人美意。”

裴秀微微眯眼,“你不乐意?”

“不是,其实也是,”唐恬艰难撑住,“北禁卫其实挺好的。”好歹有吴封这么个酒肉朋友。

裴秀一口饮尽杯中酒,重重顿在案上,“如此便恭喜唐骑尉,三年俸禄充公了。”

唐恬目瞪口呆,“什么意思?”

裴秀身体往后一仰,慢条斯理道,“方才我已经说了,再提一次许有龄,罚俸三年,唐骑尉也答应了。不巧唐骑尉提过——”他修长一根食指在案上弹两下,“两次。我也不同唐骑尉多计较,折作一次罢了,三年俸禄,充作北禁卫军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