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时鹿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睁开双眼的傅未晞,那种感觉与梦境中截然不同,冰冷、凉薄、充满恨意,仅用一个眼神就能将人冻伤。
“姓任的,你少在这里恶心人。”他的声音很低,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仿佛要将眼前的人剥皮抽筋。
直面他的恶意,任嫤收起脸上的慵懒,冷若冰霜地回望过去,半晌后轻嗤一声:“论起恶心人,哪有你傅未晨厉害啊。”
傅未晞像是被愉悦到了,嘴角歪起,眼神充满戾气:“恶心到你们了吗?放心,我以后还会一直恶心你们的。”
四目相对,火星相撞,时鹿自觉退避三舍,不让自己卷入两人的战场之中。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时鹿一点都不关心他们之间有什么爱恨情仇,只想马上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免得几个小时后被后来人追问“尿急吗”这种丢脸的问题。
手掌贴着镜面,冰凉的触感缠绕在指尖,仿佛要把皮肤上的温度全部吸走。
时鹿猛地收回手,避开再与镜面产生亲密接触。
没过多久,时鹿眼前的镜面慢慢融合在一起,变成一大块等人高的切面,里面的空间一晃,出现一道坐着的身影。
镜中的人穿着白大褂,脸上戴着蓝色医用口罩,五官中只能看清眼睛,眼皮耷拉着,眼角还有很多细纹。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人,只有极少数可以做到心中毫无牵绊的,在你心里,没有对已经离去的人感到不舍,所以镜子照不出你的心。”白大褂男双眸紧盯着时鹿,“镜子的一面可以照出死去的人,勾起心中的黑暗。镜子的另一面可以让死者复生,完成生者的遗愿。”
“正反两面,皆由心生。”
时鹿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默默看着里面的白大褂男出场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