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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意听着街头热闹的人声,长居宫中的她不禁有些激动,她拉开马车的车窗,好奇地打量着窗外的景色,商街繁华,印着店铺字号的布帛在风中招摇。

队列前方的侍卫沐浴着朝阳,策着骏马,行得缓慢。沿途百姓退避,小孩子悄悄地打量着马车,透过窗户瞧到里面那张美丽的容颜和她华贵的头饰,激动地上蹿下跳,合不拢嘴。

“采枝。本宫想吃街边小吃。”燕清意随手指了指,“你沿着街市逛逛,多买些糕点。”

采枝说:“喏。”她起身,敛着宽袖,袖袋里装着沉甸甸的银两,她跃下马车。

绣夏说:“奴婢叫两个侍卫跟着采枝吧,她一人若是遇到什么危险……”

燕清意笑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能有什么危险。在南都时,本宫和采枝游遍街头巷尾也未曾出过岔子。”她望着绣夏略感疑惑的眼神,点头,“绣夏体贴,便派两个人跟着采枝吧。”

绣夏吩咐了两个护卫跟着采枝,又坐回马车里,挑了几件趣事讲给贵妃听,半个时辰后,到了易侯府。

因着易侯被囚禁房中不可外出,只有易侯夫人与清羽公子在府门迎接。

夫人穿了件甘紫色的古朴长裙,望着燕清意,眼眶泛红,泪眼婆娑。朱红的唇微微颤抖,装着诉不尽的思女之情。

燕清意看着易侯夫人,母亲比在南都时瞧着气色好了许多,彼时苍白的面庞,今日竟有些红润,身形也未见消瘦,想来她不用再管后宫中诸多烦事,也不会被父亲那些姬妾惹怒,更不用担心父亲受奸人蛊惑而废后废世子,心中畅快了,气色便好了。

燕清意再看向长兄,他比起过往多了几分成熟内敛的气息。

她拉着母亲的手走进易侯府,绕过刻如意瑞兽的照壁,走过花团锦簇的庭院,执手走到正殿,两人互诉思念,彼此问候,擦拭着对方眼中流出的相思泪,都捡着来许国后好的地方说,不让对方担心。

燕清意见母亲和哥哥情况尚好,便问:“易侯呢?”

夫人命侍女看茶,叹道:“易侯自前日夜里就开始发疯。在房中砸东西,清儿最好别去看他,免得惹一身晦气。”

燕清意屏退左右,坐到母亲身旁低声道:“我在宫中听说了他的妄为,心中惴惴不安,去向大王请罪。大王宽恕了易侯的辱骂,并让我回府来看望你们。我想要说服父亲,让他向大王认罪。”

易侯夫人听着这话,眉心皱成‘川’字,捏着茶杯长叹一声:“易侯听说他的姬妾受到流民骚扰,整个人疯了一般,醉酒谩骂,嘴里就没空闲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