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那日,公主与许王在东厢房里,奴婢在后院煮茶,她急忙地跑进来,面色不善,问奴婢公主为何要委身许王,为何不为晋王守节,还怨说公主讨好仇人,过于……过于轻贱。”采枝说着,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她额前涨起一团红肿。
燕清意不忍她折腾自己,便骂道:“采枝啊采枝,你不但瞒骗我,此刻还装模作样,明知我手臂不便,硬要为难我拉你起身,是何道理?”
采枝泪眼汪汪地爬起来,一边收拾伤药,一边说:“那日奴婢与她好一阵辩说,告诉她公主遭受胁迫、身不由己。阿南便收了怒火,说自己会武功,受晋王之命保护公主。然后她点燃了后院堆积的木柴……”
她抽泣道:“奴婢想公主为了燕国诸人,不愿独自逃难,宁愿舍弃真情,实在不易。而晋王也疼惜公主,将得力的手下送来保护公主,公主与晋王两心相许,情投意合,事事都为彼此考虑。”
她顿了顿又说:“阿南说,公主善良不会撒谎,莫将此事告诉公主,以免被许王得知。奴婢便听信了她的话。谁知她竟将公主带入如此险境,奴婢心中万分后悔,奴婢罪该万死!”
燕清意叹了口气,自小跟着她的人,都将她对晋沐恒的深情瞧在眼里,以为她和晋沐恒感情深厚,谁知她心中已经不再爱慕他,甚至恨这个人呢。
她因为不知如何开口讲述这些,便一直没有对采枝讲明,但如今还是得把话说清楚,以免日后采枝再以为她心系晋王,而坏了事。
“采枝。”燕清意拉着她坐在面前,诚挚地说,“晋王并非良人。他这三年不来燕国迎娶我,并非晋国事忙,而是他在晋国早已定亲,他既骗我,亦骗那位与他定亲的沈小姐。除此之外,他本性放荡,并非高尚纯洁之人。”
“至于我如何得知这些,无法对你言明。日后你只需记住,晋王是我的仇人,任何与他相关的事,无论好坏都要告诉我。”她拉着采枝的手,望着她流泪的双眸,郑重地说,“你明白了吗?”
采枝本抵着头,她听公主这样说,又在公主身前跪下,热泪盈眶、苦大仇深地低吼道:“晋王所作不止如此!”
她双手捏紧,悲愤地看着公主,“奴婢近日得知了一件事,几番斟酌之下还是决定告诉公主,本想公主定然不信……幸好,公主也发现了晋王本性狡诈。”
“还请公主听后不要忧伤太甚,一切以保住自身为重。”
月上梢头,银白的光辉铺洒在院中浅浅的池塘中,倒映出池旁美妙的花枝。
寂静的院外传来一阵喧哗声,闹声盖过了院中细碎的虫鸣,风中传来许明沅愤愤的声音。
采枝连忙擦拭眼泪,躬身站在公主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