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心善,竟还为着个妖物托生的东西不舍,她本就不祥,克死生母,是国师发现她的血有奇效这才寻个由头留她至今,若非如此,早就在冷宫就将她处死了。”
“原派她去道清观潜心道法便是为着将她身上的浊气污秽好生去一去,先头您染恙,这才将她提前召回了,她命该如此,您何须挂怀。”
“何况,为圣上之龙体有功建,是那妖孽的福分。”
“至于何时发消息,只说是先头侍疾劳累了,听闻她原就有旧疾,这般打发了便好。”
能在圣上跟前伺候的,都是个人精,圣上先头所言,哪里真的是觉对苏婳婳有亏欠,不过是想落个情深义重父慈子不孝的名声罢了,如今禄禧将宽心的话说得差不多了,眼波微动,转头便说起了旁的,“多亏了国师,将她的血炼成了丹药,瞧您眼下这气色,倒如二十年前似的。”
说罢,眸中全然是羡慕之色。
龙榻上之人闻言,顿时来了劲头,挣扎着要从床榻上爬起身。
只见床榻上伸出一口形容枯槁的手,颤颤巍巍的手背上青筋满布,褐色的斑点更是随处可见,继而便听见那人沙哑又滑稽的声音。
“当真?快,拿镜子来瞧一瞧,快!”
禄禧闻言,含笑应下,转头便去拿镜子,口中还不停得夸赞道,“自然是真的,奴婢哪里敢骗您啊,奴婢瞧着,明儿便能让贵妃娘娘前来伺候了。”
说罢,口中噙着讨好又瘆人非常的笑意,行至台前,禄禧正要将沉重非常的铜镜拿起,冷不防在铜镜里头看见一人正立身在帷幔后头,眼神冷凝骇人,面色苍白,正直勾勾地望着他。
蓦得,禄禧“啊”的一声,手中一松,那铜镜便摔倒在地,滚了两圈至那人的足边才停住,上头被捶打过千百遍的铜片被这么一摔便显得有些凹凸不平,骤然一瞧,镜中那人的脸透着怪异的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