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裙,又是一个挺稀罕的东西。它太讲究了,讲究到有点奢侈的地步。我第一次尝试做饭时弄脏了衣服,心想得要一条围裙,但是我跑了好几家兜售杂物的店铺,却都找不到这个。
布料都被征用拿去做军备了,普通居民只能靠从前攒的旧衣过活,哪还有这玩意。
我没法子,裁了一件黑色的连体裙当围裙,那条裙子是我的战利品,当时我正在杀人,然后翻找那个营地里的物资,直到我看到了那条裙子。它被藏在我杀死的士兵的枕头里,保存得相当好,附带的还有一封封没送出去的情书,当我抖开它的时候,它们像雪片一样扑簌簌落了一地。那个士兵没有死在床铺上,这很好,这样他的血就不会染脏那个枕头,也不会染脏这些雪片。
我没管那些无聊的东西,只专注端详着手里的东西。
不是花的,没有刺绣,没有金线和镶边。但它是条裙子——我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亮,所以我拿走了它。
走出那间宿舍时我想了想,又折回去,一把将地上的信全烧了。我觉得这样做很体面。
但我不太喜欢那条黑裙,因为它太素了,没有任何装饰,仅仅只是收腰、及膝、露背、一字领。它会暴露的皮肤,把我的胸显得很大,这感觉很不好;我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
我不喜欢我的胸。
我忽然产生意识时是裸着的,当时我在一个尸坑里,里面全是或发臭或僵硬的身体,我发了会呆,为自己的脑子空空感到疑惑,然后准备站起来,直到感到什么东西在前面晃——不是下面,是前面。
我疑惑地捏了捏自己的胸,它们好大好软。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似乎不应该是我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