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下的主要任务就是统筹历来各州郡应对灾情的有力措施,为后续可能存在的一直天灾隐患作必要总结。
这些特殊情况往往伴随的还有瘟疫,鄂州大疫过后,整个大周尽半大臣都在总结这次教训,可见此类事件需要一个完善举措,以为后期其他诸侯州郡的类似事件做参考。
除了整理这些内容,书盟再未安排我作其他事情,这让我觉得两石粟米的俸禄实在受之有愧。
整理间隙时间我偷偷询问其他客卿,问他们是不是常年整理这些文献史册,成天要与这些经卷书简做伴?
干着与我同样事情的人不下十个,没人愿意搭理我,都在孜孜不倦地埋头做各自的任务,不知道是刻意保密,还是见我是生面孔,不愿意与我说话,这就意味着想要融入这里,要么需要时间,要么需要实力。
如果一门心思整理文献,心无旁骛,时间过得相当之快,当然人乐在其中还好,倘若对这类任务不感兴趣,那就是一种煎熬。
书盟之中只有一位客卿愿意与我说话,我看他穿着普通,甚至透着和我一样的寒酸,我猜他出身应该也较为一般,看来不管投身什么圈子,人总习惯性与自己身份相当的人亲近。
不知对方是否有这样的感觉,至少我觉得他是书盟客卿中唯一不让我觉得阴翳沉闷的人。
这人是南越与荆楚交界地举试多年中第的秀才,投靠无门离开家乡独闯,流落东都举目无亲,机缘巧合之下入了书盟。
起初,他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谋一份出路,后来喜欢上这些有趣的州郡文献,又后来他觉得这里很惬意,没有世俗的尔虞我诈,也没有投报无门的失意,抬头是经卷,低头是书简,无需应付横眉冷目,也无需为了一份生计阿谀奉承,这里的一切被有趣的文献与山川地志充斥,这份差事得以让他心无杂念,完全沉浸在书海中追寻洒脱的自我,以至于他活得太过随性,被书盟很多客卿视为疯子。
这个人很奇怪,我第一天入职书盟,与其搭伙整理州郡文献史册,他告诉自己姓赵,我便称呼他一声赵兄。
待我第二天去书盟,继续整理山海图志时,他告诉我今天他姓钱。
等到第三天,他又开始改姓为孙,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是否真的脑袋有问题。
我后来经过多方打听,书盟中有四个怪人,首当其中的是清风明月楼里的一位鸿儒,据说那位鸿儒一生只出世一回,帮郑家老太爷力挽狂澜,一项不世之功就奠定了如今郑国公无人撼动的文公地位。
这位鸿儒是书盟先生,通常不出书楼,凡有学识上的问题请教,亦或国策谋略筹划,唯有郑北游一人有登书楼与之促膝的机会,平常就是郑太白有事请教,也得拜托自家侄儿向其征询。
第二位怪人令我很是意外,是桃柳巷那位说书先生,这位先生我是一次面也没见过,神秘得很,陆尧不止一次想见识这位先生的本事,可惜他豢养了一只山魈,无人能靠近那方宅院,这人在书盟出现的次数不多,具体为书盟聘请的哪一门知识的先生,至今也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据说这位说书先生,只卖两人面子,一位是国公府的老太爷,另一位便是宫里的那位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