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闻初的吐息近在耳边:“非玉今日落了水,为师怕你晚上着凉,所以今夜抱着你睡,可有意见?”
沈非玉:“……”
有,大大的意见。
可不敢说。
“这次怎么不说‘师父说得对’了?”洛闻初用鼻尖去蹭沈非玉冰凉的耳垂,发出一声尤带问询的嗯字。
沈非玉瘫在床上装死。
“小缩头乌龟,”洛闻初嗤了一声,不再逗他,“睡吧。”
沈非玉摩挲着手心,药味萦绕鼻息,心中半是甜蜜半是愁苦,回来前的心理建树被一股摧枯拉朽的狂风给摧残得渣都不剩,他念着,要么还是跑吧,跑到天涯海角,或许就不用受这份甜蜜的折磨。
半夜,沈非玉试着直起身,想要一点一点从洛闻初固若金汤的臂膀下挪出来,还不等他挪一下,洛闻初便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沈非玉立时一动不动。
黑暗中,洛闻初眼睛睁开一条缝,暗笑不止。
还想跑?
跑得掉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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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午,洛闻初带着沈非玉来到歇花宫,原来谢卫河专门派人给洛闻初送了一张榜文,其意思不言而喻。
沈非玉强打精神:“师父,谢前辈是真的查到了剑客所在吗?”
洛闻初拧了一把他软乎乎的脸:“你不是都猜到了。我本以为他的不要脸程度与我不出左右,现在么,我甘拜下风。”
沈非玉:“……”
标榜自己不要脸的,他师父也是独一份。
洛闻初呈上榜文,门口弟子将他们带到大殿。粗略一数,已聚集有十来名叫得上号的江湖侠士,沈非玉在其中发现了曲靖之,立马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到。
然而曲靖之已经看见了他,正要过来找他算账,恰在此时,谢卫河带着若干弟子步入殿内,原本吵嚷的大殿顷刻间安静下来,曲靖之决定忍一时之气,只气鼓鼓的瞪着沈非玉。
在谢卫河斜后方,燕林生沉默不语,嘴角的弧度似乎往下陷得更深。
“诸位,”谢卫河朗声道,“老夫先谢过诸位大驾,不过此次本是为了协同一致,力除我们共同的敌人,老夫就不与诸位客气了。”
一莽汉道:“谢老头儿,勿要废话,快快告诉我等那厮身在何处,去晚一步,说不定就要叫他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