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舟毫不在意的摊摊手,“世人哪有几个清醒的,他们的评判又非真理,姑娘既能脱离女子国,想必是厌恶与他们同流合污,这不正说明你并非那样”,千青黛有些无奈,这人怎么就说不通,“你既愿意待便待着吧,不过可别想着我的客栈给你白住,你与那些房客一样”,她胸口怒火难平。
沈淮舟抬头看了眼木制牌匾,梦津二字带着女子柔情的笔触,看来他的路途还遥远的很,踏入客栈,迎面而来的是混合着檀木和茶香的气息,桌上清雅的白玉瓶中,插着几枝新开的桃花,角落里的茶炉正冒着淡淡的青烟,大厅的窗户被竹帘半遮着,窗外是大片翠绿的竹林,枝叶的形状落到地板上,沈淮舟瞧着她对客人温婉的笑,心中全是满足与喜悦。
不知为何,原先无人问津的客店,如今人来人往,好多都是前来寻找沈神医,千青黛手支下巴,坐在柜台后面瞧着沈淮舟替病人看诊,午后的阳光落在身上暖烘烘的,待他送走了人,千青黛阴阳怪气说着,“不知道的人还当这里是你的医馆”,沈淮舟温和的看向她,“若得千老板允许将这里改成医馆也不是不可”。
千青黛白他一眼,治病救人是有福报的事情,可她就是看不惯他,“你在这里治病耽误我做生意,公子还是去城中更为方便,百姓们也不用跑这么远”。
“姑娘的话有道理,可若我在这里不仅能省下许多租钱,还能将姑娘客栈的名声打出去,岂非一举两得”,沈淮舟收拾着自己的药箱,千青黛不置可否,客栈现在确实能赚到钱,她瞧着夕阳,闷闷说着,“如今东夷内战不断,也不知这里是否会被牵连”,沈淮舟来到她面前,“这也说不好,景宁城是东夷摄政王出生的地方,那些反叛氏族或许不会放过”,这安稳的日子可真是难,千青黛低头继续算着她的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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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屋外传来阵阵虫鸣蛙叫,客人们早已安眠就寝,柜台上的烛火惺忪的飘着,忽然成群难民哭喊着涌入客栈,千青黛忙披上衣服前来,“求店主救救我们,孩子们得了疫病,城中没有哪家医馆、客栈收留我们”,厅中跪满了人,他们眼神绝望的涕泪四流,“你们先起来,疫病的确会传染,你们先去客栈外的屋棚,我让伙计给你们备些饭食,至于疫病我当真无能为力”。
“城主百姓都说这里有神医,求姑娘救命”,他们不听劝,只一味跪拜,沈淮舟忙赶来,“请大家听店主所言,移步店外,我定会替大家医治”,众人这才面面相觑,转身朝屋外走去,千青黛叹口气,幸好没吵醒那些客人,否则又有的闹了。
沈淮舟跟至店外屋棚,认真替他们施针,直至天明他才喘口气,浓郁的药味飘的满院,这批人得的的确是瘟疫,神医谷的医术果真不同凡响,只是到底是谁搜罗起这么多瘟疫病人,也没听说哪里有疫情,千青黛靠在门框,神色晦暗不明的思索着。
“这几日我不在,你们就照这个方子煎药”,沈淮舟给童子嘱咐着,抬头瞧见千青黛探究的目光,走向她温声说道,“清棠明日大婚,我得回去,待事情结束我在回来,还劳烦姑娘照顾这些人”,听闻此言,千青黛如坠冰窟,沉默许久后,她攥紧手指冷冷道,“你要离去便离去,不用与我说”,虽然心中知道是这样得结果,可听来仍旧会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