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轻轻推开医馆的后门。
跨过门槛的瞬间,腐坏的木地板在脚下发出空洞的呻吟,惊起三两只灰蛾,扑棱棱撞进斜射的夕照里。
九转回廊间四十九列雕花药柜森然矗立,每只抽屉都贴着褪色的药材名签。
当归格子里堆着干瘪的蝉蜕,白芷屉中蜷缩着风干的壁虎,最顶层的犀角匣渗出暗褐汁液,顺着榫卯接缝蜿蜒而下,在积灰的地面凝成琥珀色的泪珠。
铜秤斜插在蛛网深处,秤盘里散落的决明子正在发芽,细弱的绿茎穿透锈蚀的孔洞,在穿堂风中微微颤抖。
后堂的青石药碾半埋于瓦砾堆中,碾槽里凝固着墨汁般粘稠的药渣。
褪成灰褐色的纱帐后,紫檀诊脉案几翻倒在地,半卷《千金方》的残本横在案前,唯有";瘟癀";二字在霉斑间依稀可辨。
姬红雪叹了一口气,这本书是陈安云当年经常反复翻阅的,她下意识地摸向残本……然后,她的呼吸一滞。
“啪嗒——”
暗格弹开的声响惊飞梁上麻雀。
残本的背后,竟然是一个暗格。
此刻,暗格被她不小心打开,露出里面一张泛黄的素笺。
姬红雪心头一跳,将它拿了起来,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慢慢打开。
上面的墨迹已经被岁月洇成淡青。
姬红雪的瞳孔突然收缩,那些字迹穿透二十载光阴灼痛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