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梅说,具体时间没定,她随送分部新经理的车回省城,不用麻烦我,然后拉开车门说,你去忙吧,路不远,我自己步行回去。
常梅很懂事,不想让同事发现她从我车上下去,我当然也不会让她为难,打开车窗抽了根烟,直到看不见常梅的背影后,才掉头重新去了翔龙煤业。
徐冰雅在我和她共用的办公室里,办公桌上堆了好多凭证账册,脸色有些憔悴,黑眼圈很明显,但精神状态还不错,瞄了我一眼后,没有说话,又把目光转回了手中的报表。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在沙发上尬坐了几分钟后,忍不住假咳了两声。
徐冰雅抬起头,神态平静地对我说,有事请开口,没事请出去,别影响我工作。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话找话地问,你们的决算啥时能搞完,报表啥时能给我,我着急知道这几个月矿上挣了多少,我的分红能不能有三十万?
徐冰雅被我的逗逼问题逗笑了,不过只是轻笑,很快又板起了脸,不屑地说,你真这么缺钱吗,区区三十万就急成了这样,要不你让马矿长签个字,我让出纳先借给你三十万救急。
就怕徐冰雅不搭理我,只要她开口,我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说手下各家都在搞年终总结,搞财务决算,每个地方都要求老板亲临指导,自己这几天很忙,难得来回翔龙煤业,不想空手而归,老马下井检查安全工作去了,只能向你徐总要几个数字。
徐冰雅把手中的报表扔到桌子上,杏目圆睁,气咻咻地说,别在我面前油嘴滑舌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知道你是来看我是不是被旧情打倒了,是不是被阮小山三个字搅得茶不思,饭不想,没心思工作?对不起,徐冰雅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不会让你林子龙看笑话的。
徐冰雅能这么说,说明她并没有沉溺于旧情,情绪稳定,这让我悬了两天的心落到了实处,从沙发上站起来,对徐冰雅说,既然没笑话可看,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