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姐姐可知?”
小主,
白邬解开衣领,心口赫然纹着半朵残莲,与银锁纹样严丝合缝:
“回东瀛后,阿耶逼我娶权臣之女。可我...”
他突然哽住,从袖中掏出个漆盒。
打开是枚崭新的莲纹银锁,锁芯嵌着两粒东珠,在阳光下流转着异域的光,他拉住李孟姜的手:
“十姐姐,你跟我回东瀛,当我的妻子好不好?”
藤原白邬的手僵在半空,鎏金镶玉的莲纹银锁悬在李孟姜眼前晃出细碎光斑。
她扬手拍落他的手腕,护甲硌得少年掌心发红:
"小白,你莫不是被东瀛的咸水泡坏了脑子!"
乳娘慌忙护住婴儿床,周伯瑜正蜷着藕节似的小腿酣睡,锦缎襁褓上绣的并蒂莲沾着奶渍。
李孟姜抱起儿子时,珍珠步摇扫过白邬发烫的耳尖:
"我如今是周家媳妇,伯瑜都快周岁了,难不成要拖家带口跟你漂洋过海?你当我是傻逼?"
殿外的春蝉突然噤声。
白邬望着婴儿粉嫩的睡颜,七年前田福院里那个教他认字的少女,此刻正用帕子轻轻拭去孩子嘴角的涎水。
他喉结滚动,忽然笑出声来,惊得檐下的铜铃叮咚作响:
"那我给伯瑜当阿舅可好?"
"阿舅?"
李孟姜轻推他的额头,指尖残留着他发间的沉水香,
"你这二百五,当年在田福院偷藏我的胭脂盒,如今倒想当长辈?"
她转身将孩子放回床榻,绣鞋碾过满地海棠:
"在我心里,你始终是那个抱着《千字文》发抖的小孩子。"
白邬蹲下身,枯枝似的手指悬在伯瑜软乎乎的小手上,终究不敢触碰。
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屏风上,重叠成七年前的轮廓 那年她也是这样蹲在田福院的蒲团前,把冻僵的他裹进披风。
"十姐姐,"
他忽然开口,声音闷在胸腔里:
"东瀛的樱花再美,也不及长安的海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