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暴地解开领带,坐上马车座位。他的秘书也一同上车。
“看来维克斯公司肯定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本来皇家海军预算就不足,现在又被关税政策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肯定像疯狗一样乱咬。”
“看来关系已经彻底破裂了。”
“看看维克斯公司的规模。它不仅是海军造船业务的重要力量,还拥有并生产马克沁机关枪,涉足枪支产业。除此之外,业务范畴广泛。在当下的热点地区巴尔干半岛,它更是如鱼得水,甚至在全世界都有业务。”
倭国海军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虽然现在已经解体。
“那件事怎么样了?”
“您是说调查杜鲁门·摩根是否与英国议会的议员接触过吗?”
“那家伙肯定插手了。不然我怎么会遭到如此集中的攻击。同属一个执政党,居然还互相攻击,这像话吗!”
砰 - !
贝尔福一拳砸在车门上,脸色阴沉。
照这样下去,贝尔福内阁一届任期就会结束。
内部都还没整顿好的内阁,又能维持多久呢。
“但对杜鲁门的调查结果显示,他一直待在德国。为了钢铁垄断,他与柏林宫廷和克虏伯全面开战。很难说他干涉了英国议会。”
“那他们单纯就是讨厌我才这样做的吗?”
“准确地说,是因为您的保护贸易主义引发了争议。背后有产业阶层支持的那些人,不就是这样吗。就算拿钢铁产业来说,和他们比起来也是少数。”
简直要疯了。
贝尔福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杜鲁门的阴影正把英国议会搅得一团糟。
他什么都没做,而贝尔福自己却像无故捅了马蜂窝,落得个自我毁灭的下场,这简直就是黑色喜剧。
“但要是钢铁产业被他们掌控,那就没救了。虽然澳大利亚有钢铁产业,但那不也是杜鲁门那家伙的吗。”
那是真的动不了。
唐宁街10号会因为害怕杜鲁门而不敢动他吗?
不是的。
问题在于英国议会。
如果政府真的从私企手中夺走产业,从自由放任主义的新成员到死去的元老,都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恨不得杀了自己。
在自由放任主义中,政府对私企的“剥夺”,本身就是一种背叛。
要是触碰这个,贝尔福的政治生涯就到此为止了。
“该死。这不就是前后都被堵住的包围圈吗。”
“有必要把杜鲁门董事长当作敌人吗?”
“我什么时候把他当作敌人了。我只是警惕他。那家伙想要掌控英国经济,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但是首相。”
秘书看着贝尔福。
“英国经济的贫富差距已经很严重了。就算不是杜鲁门·摩根,英国的大企业也在压榨民生。英国鼎盛时期大量涌现的中产阶级正在消失。他们才不管谁统治他们,只要自己不被饿死就行。”
如果两边都是恶魔。
所属关系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自己都快饿死了。
“而且,分析到目前为止与杜鲁门·摩根的交易记录,他从未损害过英国国家利益,反而对包括无畏舰在内的国家利益做出了贡献。甚至可以给他颁发勋章或授予爵士勋位。”
“……”
“说白了,如果不是杜鲁门先生,谁能想到澳大利亚有那么多煤炭和铁矿石呢?确实没必要把他推开。”
“但要是他联合德国,打压英国怎么办?德国钢铁最终不也在他的掌控之下吗。”
“首相。”
秘书停顿了一下,斟酌着用词。
“德国钢铁垄断由德国投资公司掌控。而我们英国拥有德国投资公司的否决权,澳大利亚的否决权也在我们手中,美国钢铁的否决权由罗斯柴尔德家族持有。”
“……”
“我们到现在才知道这些,这确实是失职。杜鲁门·摩根是追求共生的经济人士。只是我们之前没意识到。”
秘书提交了调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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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英国外交部送来的调查报告。英国驻德国大使馆察觉到了普鲁士警察的动向。”
“普鲁士警察?就是抓政治犯的秘密警察吗?”
“是的,分析他们的行动路径,似乎是在对杜鲁门先生进行监视和抓捕。”
“……!”
“由此可以看出,杜鲁门先生与德国政府彻底决裂了。甚至可以认为他怀有反德情绪。”
“……”
“而且杜鲁门先生已经放弃了与普鲁士相关的所有权益,专注于西德事务。主要据点包括汉诺威。”
“……哈。要疯了。”
“他在德国被秘密警察摆了一道,现在对国家的看法可能也有所改变。”
咕噜噜!
伴随着沉重的马蹄声,车轮声在地面上扩散开来。不知不觉,马车停在了唐宁街1号门前。
秘书下了马车,搀扶着贝尔福。
“首相,或许可以试着和杜鲁门和解,这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贝尔福思考着。
外交真是复杂。
与德国阵营的不和,反而成了证明杜鲁门理念的契机。
“但已经太晚了。”
“有时候,最晚的时候也是最后的机会。”
“……”
“您考虑一下吧。我会试着说服殖民大臣张伯伦。”
“……是吗。”
贝尔福陷入了沉思。
原本,只要听到杜鲁门名字里的“D”,贝尔福就会大动肝火。
但是。
知道了否决权的存在。
如果杜鲁门与德国对立,情况就不同了。
尤其是与普鲁士秘密警察对立,那就更是如此。
更何况美国是绝对的中立国。
是潜在的盎格鲁 - 撒克逊国家,英国的同盟国。
“考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