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没有钱什么也办不成。
范局长你别假清高,南山坡松树有多高攀附光明,地下根系就有多深依赖黑暗。
你摘桃子,我栽桃树。
刘世杰知道文教局长范子进,对他不满意,话里有话讽刺他。
刘世杰知道他费劲心血撰写的《阳光捡漏》计划报告书,已超越了民政局长职权范畴,触痛了文教局的短板,触怒了范局长。
作为民政局长,管也不行,不管也不行,他又不是石窟《尸毗王割肉救鸽》的王子,也不是《撒埵舍身饲虎》的写实壁画的撒埵,而是一个贫困县的民政局长。
萨埵看到吃掉自己幼崽的母虎,为了救幼虎,他刺破自己的喉咙、跃下山崖跌落虎旁,让这只饥饿的母虎把他吃掉。
而他刘世杰就不行,在西河县看到贫苦的妈妈,抛弃自己的孩子,他无能为力,他一月工资也才490.78元钱。
于是他就给范局长打哈哈,范局长我又不是人行行长。
民政局长,最有实权的,就是管理一个下属单位殡仪馆,死人都得火化。
可惜民政局只管理一个火葬场,印的是冥币,对死人管用,对活人就不管用。
教育基金,我还得到市民政厅,市教育厅,求爷爷,告奶奶,我是在化缘,让人家给点施舍,拨一点教育款,我不说严重一点能行吗?
刘世杰有饱经风霜的童年,他也体会过人情冷暖。
要上一点扶贫教育款,你们文教局是狮子大开口。
这个乡教育基金有缺口,那个村还有几个民办教师工资没有列入计划。
要么就是那个乡的中学缺乏教学器材,还有就是那个村小学窗户玻璃烂了。
或者又是教室漏雨了需要修缮,给你们文教局拨款,也没有听说你们文教局嫌多。
刘世杰呵呵笑着,似乎在开玩笑,但是又不是开玩笑,官场吗,你明知道这个气球升在空中要爆裂,但是你又不能点破。
那也不能把我们文教局说的一无是处,我在位文教局长,这几年的成效在哪里?
文教局长范子进闷闷不乐。
西河县是贫苦县,这就是我们西河县的现实状况,谁当文教局长都这样,你不要往心里去。
等我们从市上要来了教育基金,你这个文教局长的日子就好过了。
刘世杰也为文教局长范子进着想,《阳光捡漏》计划书,只是一个范本,也是一个副本,还要何县长内审,县政府通过才能送到市民政厅、市教育局。
刘世杰忙打圆场,毕竟官场和为贵,四海之内皆兄弟。
就是他刘世杰工作再完美,也有纰漏,到时候同僚打打圆场,对自己的工作也有好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出路,为公家的事情,有必要给自己树敌吗?刘世杰是这么想的。
西河县双桥镇疯狗又咬死了一个人,是狂犬病。
县长何惠民到农业局兽医站,开一个疫病防治协调会。
其实有县长何惠民与无县长何惠民,对西河县农业局兽医站都是一样的。
疫病还得防治,疯狗还得杀灭,兽医人员还得下到双桥镇,最终县农业局还是提到一个钱字。
县长何惠民堵得慌,似乎他管辖的各个部门都缺钱。
亚当斯在《国富论》有这么一段阐述:别把吃到面包,喝到美酒,当做酿酒师,面包师的恩惠,这些人统统有自己获利的自私想法,他们只是大分工组成文明社会的一部分。
别以为这些部门缺钱,这些人统统有自己获利的自私想法,什么下乡补助,就餐补助,疫病补贴,加班补助,节假日补助····这些都是正当的。
县长何惠民无话可说。
好好,从国家疫病防治基金,划拨五十万元到你们账上,可省着点化。
这就是县长何惠民亲临现场的作用,县农业局长就听县长何惠民这一句话。
西河县农业局兽医站,并不一定是贫困县,就省着点化。
亚当斯的《国富论》对面包师的阐述,就适合兽医站。
今天的西河县做几乎任何事物,都与钱有关,没有钱有很多事情都难以解决。
县长何惠民约谈了文教局长范子进,民政局长刘世杰如何到市民政厅,市教育厅要教育基金,这可是一件大事,没钱寸步难行。
所以县长何惠民从农业局,匆匆往县政府赶。
何县长。
民政局长刘世杰,文教局长范子进起身。
坐坐。
县长何惠民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就说:“刘局长你的那份《阳光捡漏》计划书,我看了,书生气太重,夹杂太多的情感在里面,救助这些由于家庭变故,而不能上学的儿童。”
“可以化泥土为麦香,化石头为金属,化冰雪为雨露,没有救助这些儿童体系,即便是泥土也变不成肥沃的良田。”
“没有教育救助,我们西河县一片荒芜,你说的是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