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就是这么巧合,民政局长刘世杰和县长何惠民到京城出差,去办事。
当然县长还有民政局长吗?也不能太寒碜,于是看见一个戈壁胡杨林酒楼,就进了酒楼。
两人到京城来,要尝尝京城的特产。
来一份烤鸭,何惠民吆喝着。
再来一份卤煮火烧,来两碗炸酱面。
每个人都有家乡的味道,县长何惠民端起炸酱面,吃了一口,甜面酱特甜。
何惠民在家乡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他尝了一口,“这是什么炸酱面?就一个甜面酱味道。”
刘世杰也品尝了卤煮,“什么卤煮,就嚼不动,还有京城烤鸭比家乡的水煮鸡味道差远了。”
两个人吃饭吃出一肚子气,刘世杰也抱怨京城的炸酱面,特甜,不好吃。
什么烂怂(方言骂人的话意思就是小人)做的饭,这么难吃 。
没想到一个年轻的俊秀后生,也用家乡话说了句:“我也求不住料——(坚持不下去了)。”
何惠民、刘世杰一愣,原来这里的服务员也有我们戈壁人。
你是·····?
那个年轻俊朗的后生彬彬有礼说:“我是西河县双桥镇人,是戈壁胡杨林酒楼的厨师长,负责西北的风味,你们怎么没点大煮羊肉,水煮鸡或者别的戈壁风味?”
这是我们西河县的县长何惠民,刘世杰不忘恭维何惠民。
在西河县以官为本,以官为贵,以官为尊,已渗透到平民血液里。
县长何惠民趾高气扬,他以为在西河县内碰上了村民,对他顶礼膜拜。
这是我们西河县的民政局长刘世杰。
那个俊朗的后生微微点点头致意:“刘局长好。”
刘局长姓刘,在双桥镇也有一个姓刘的,不知你们是不是一个刘家?
在西河县宗族文化有强大的凝聚力和感召力,当然这就是谈的内容。
奥。
我们黑山村和双桥村原本是一个刘家,我也是从黑山村出来二十多年了,族谱上我们黑山村就是双桥村迁移过去的。
双桥村刘姓的辈分比我们的辈分高。
怎么你也姓刘?
远在千里的京城居然碰上了同宗的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你们两家就相隔的远了。
我们是“世”字辈,而双桥村刘家是“忠”字辈,是我们的上辈。
刘世杰哈哈大笑说:“不过现在名字不按辈分了,现在也不计较辈分了,你在京城还挺土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个年轻俊朗的年轻人,他略略有些含羞。
“世”字辈和刘局长是一辈,刘局长一定认识那个人。
他在西河县水利局大坝水管站工作,他当过兵,在南方打过仗。也姓刘,和刘局长是“世”字辈。
他是谁?
那个年轻人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刘世雨。
他是我弟弟。
那个年轻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突然客气起来。
哎呀。
舅舅,你是贵客。
是舅舅,是我恩人刘世雨舅舅的哥哥。
我们家在西河县双桥镇大坝村,我姓郑,叫郑学艺,出来闯荡京城已经十年了。
刘世杰以为遇上了骗子,赶紧推脱,我们还有事,还得办事。
那个郑雪艺急了,舅舅,你稍等,我妈妈借刘叔四千元钱,你是他哥哥,务必转交给刘世雨舅舅,有机会我一定到西河县拜访刘世雨舅舅。
郑雪艺在戈壁胡杨林酒楼吧台,点了四千元钱,装在一个信封里。
我去年到西河县,当面给刘世雨舅舅,他不要,说我妈妈已经还钱了。
舅舅,你不知道,我们西河县浇地是大水漫灌,一年就三轮苗水,家里出了变故,爸爸矿山冒顶,压在了石头下。
我又上学,只有妈妈浇水,我们家浇水的堤坝倒了,妈妈又压不住水,是刘世雨舅舅,他是公家人,跳进了沟渠里,用麦草压水,也没有压住。
刘世雨舅舅又给我们家放了一次水,到我们家来,看到我们家穷,给我们家借了三千元钱。
还让妈妈到水管站喂猪,挣钱补贴我们家。
妹妹郑学慧在西南政法学院上研究生,那年过年我妈妈在水管站喂猪,分了一个猪头,四个猪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