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大会夺魁!沧海洲年轻一辈第一人!

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又缓缓松开,化为一声极轻的自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更多的却是一种对这种“富有”对手的复杂感慨:“这家伙的意志力……还有这破仙剑投影里蕴含的能量,也太他娘的持久了吧?老子都快把这片扭曲空间当自家后院遛弯了,带着它绕了多少圈了……”

他的念头不由得飘向了之前遭遇的姜族子弟。从那个鼻孔朝天、傲慢得不可一世的姜尚天,到那个眼神阴鸷、手段狠辣的姜尚青,再到眼前这个韧性惊人、底牌不断的姜莫愁……哪一个不是身怀重宝?圣器级别的灵宝,在他们手中仿佛不是什么稀世奇珍,倒像是寻常人家库房里的普通物事,随手就能掏出一件来。

这等底蕴,这般豪奢!放眼中州域之外的任何势力,哪怕是那些传承悠久的一流宗门,恐怕都难以想象!圣器啊,那可是连真正的圣人都要为之心动、甚至不惜大打出手的无上至宝!

他不禁想起了蒋珊真前辈。那位风姿绝世、性情冷冽的前辈,天赋何等卓绝?又得自己赠予的大道丹之助,这才堪堪打破桎梏,一步登天,突破至准圣初期,荣登天机阁太上长老之位,身份何等尊贵?可即便是她,也是在地位稳固,功勋卓着之后,才被其圣人境的师尊,作为宗门内部的至高奖赏,赐予了一件下品圣兵——寒霜神剑。

而且,那还是天机阁这等执掌天下气运、底蕴深不可测的顶尖势力,对其核心高层的一种认可与投资!

按照修真界亘古流传、鲜有人敢于违逆的铁律:非圣境修为,根本没有资格染指圣器。这不仅仅是实力匹配的问题,更是关乎生死存亡的铁则!就算机缘巧合,侥幸得到一件圣器,又有几人敢像姜族这些人一样,如此肆无忌惮地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显露?

原因无他,财帛动人心,至宝更是能引燃最疯狂的贪婪。没有足以镇压一切宵小的准圣乃至圣人修为作为依仗,怀揣圣器招摇过市,无异于三岁稚童抱金砖行于闹市,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之上,吸引来的绝非敬畏,而是无穷无尽的觊觎目光和足以将人撕碎的杀身之祸。

“啧……”林北玄轻轻咂了咂嘴,干涩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光芒。那光芒里,既有对这种近乎不讲道理的资源差距的深深感慨,仿佛看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也有一丝对这种庞大势力潜在风险的本能警惕,如同猎人在密林中嗅到了猛兽的气息。“这些传承久远、根深蒂固的大族……真是富得流油,也霸道得让人心悸啊。”

空间涟漪如同水波般荡漾、平复,最后一道细微的褶皱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林北玄的身影自那短暂的虚无与死寂中再次显现,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虚空寒意。

他目光扫过擂台,落在不远处那个依旧维持着施法姿态、却面色煞白、眼神空洞的女子身上。

“姜族的确底蕴深不可测,放眼整个沧海洲,恐怕也只有他们能拿出那所谓的‘证道无敌路’资格吧?”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因震惊而失神的姜莫愁耳中。

话音未落,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锐利金芒骤然撕裂空气,直刺他眉心!那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只留下一道灼目的金色残影!

林北玄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反应,身形如同融入风中的柳絮,刹那间向侧后方飘退,同时脚下空间微微扭曲,形成一个微小的凹陷,卸去了部分冲击。即便如此,那凌厉无匹的剑风依旧擦着他的脸颊掠过,带起一缕断发。

“嗤!”

金光落空,狠狠斩在林北玄刚才立足之处,坚硬无比的擂台地面被犁开一道深邃焦黑的剑痕,逸散的剑气甚至让周遭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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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刚刚稳住身形,那道金色的剑影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个蛮横无比的转折,再次呼啸而来!这一次,剑光不再试图锁定难以捉摸的身形,而是化作一片狂乱的光雨,覆盖了林北玄可能闪避的所有方位,目标赫然是他暴露在外的头颅!

这上古仙剑投影,被林北玄以空间法则戏耍了这么久,早已失去了最初的精准与沉稳,只剩下被激怒的狂暴与毁灭意志。它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灵性,此刻只想将眼前这个戏弄了它许久的可恶存在彻底斩碎!

姜莫愁失神地望着那道在擂台方寸间疯狂肆虐的金色流光。仙剑投影如同一头挣脱了枷锁的远古凶兽,金芒爆闪,每一次穿梭都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将坚固的地面切割出道道触目惊心的焦痕。狂暴的能量乱流四溢,让整个空间都仿佛在微微战栗。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金色投影之间原本紧密相连的精神纽带,此刻正像一根被强行拉扯、濒临断裂的蛛丝,变得若有若无,极不稳定。投影中传来的,不再是遵从指令的冰冷,而是一种近乎实质的、蛮横的愤怒意志,这意志甚至反过来压制了她的神念——她明明下达的是锁敌下盘、限制其诡异身法的命令,可这道源自上古的剑影却彻底失控,化作一道纯粹的毁灭电光,一心只想将那个胆敢戏弄它的身影斩首当场!

更让她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的是,身后那两柄与她心意相通、平日里灵光湛湛、骄傲无比的本命飞剑,此刻竟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剑身发出低沉哀婉的嗡鸣。那不是兴奋,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臣服,仿佛是血脉低微的后辈,骤然面见了勃然震怒、威压天地的老祖宗,连抬头的勇气都已丧失,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锋芒毕露与桀骜不驯?

“十息……在那足以湮灭万物、连空间法则都紊乱破碎的裂缝乱流里……他竟然撑过了整整十息……”姜莫愁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吐出的字句破碎而颤抖,带着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惊骇,“而且……而且出来的时候……竟然……毫发无损……”

那不仅仅是震惊,更是一种对既有认知被彻底颠覆的茫然与恐惧。

她的目光死死盯住林北玄那看似寻常的身躯,仿佛要透过皮肉看到内里的骨骼与经络。

“他的肉身强度……绝对已经超越了寻常初入准圣境的大能……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肉身成圣的苗头!

再加上那神鬼莫测、完全碾压自己的空间法则领悟!

一股名为绝望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姜莫愁的心房。为什么?为什么在她这一代,在她自认为可以傲视同侪、引领风骚的时代,偏偏要出现这样一个完全不讲道理、打破一切常规的怪物来镇压他们所有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