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急如焚,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双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扶起大龙,把他的胳膊架到我的脖子上。每迈出一步,都像脚上被灌了铅,沉重得难以挪动分毫,仿佛拖着一座巍峨大山,艰难地朝着路边挪去。“没事的,兄弟,我这就带你去医院。他们能狠心抛下你,我绝对不会,咱们一起来,就一定得一起平安走!”我咬着牙,在大龙耳边喃喃低语,声音因紧张、用力,还带着一丝哽咽,变得粗粝沙哑。
大龙虚弱地哼了一声,气息若游丝般微弱:“兄弟,我怕是不行了……”我这才发现,大龙的头部已经凹陷,每说一个字,脑袋就跟着一鼓一鼓,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别他妈说这种丧气话!”我心急如焚,眼眶瞬间红透,大声打断他,“你肯定会没事的,咱们马上就能到医院,医生肯定有办法治好你。你还记得咱们上次一起去吃的那家烧烤吗?等你好了,咱们再去,我请你吃个够!”
一路上,大龙的鲜血从伤口源源不断地渗出,一滴一滴砸落在地面,殷红的血迹蜿蜒一路,触目惊心。我心急如焚,朝着路边过往的好几辆车拼命招手,手臂都酸痛得失去了知觉,然而那些车却如同冷漠的幽灵,连一丝停顿的意思都没有,呼啸而过,就像一道道冰冷无情的屏障,将我们和生的希望彻底隔绝开来 。
就在我满心被绝望浸透,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尼桑天籁缓缓驶来。那一刻,我仿佛在黑暗深渊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张开双臂,成功拦下了车。
由于慌乱之中,我手上还紧握着那把沾血的砍刀,司机坐在车里,眼睛瞪得滚圆,满脸惊恐地看着我,根本不敢下车,只是哆哆嗦嗦地摇下车窗,扯着嗓子愤怒地吼道:“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吗?差点就把你们撞飞了!”
我见状,连忙手忙脚乱地把刀扔到一旁,双手合十,近乎哀求地说道:“大哥,大哥您行行好,把我哥们送医院去吧。刚才我们被人袭击了,他受了重伤,头骨都塌了,流了好多血,再不去医院,真的会出人命啊!我既担心他的伤势,又怕警察马上就来,可我不能丢下他啊!大哥,求您救救他!我给您当牛做马都行!”
司机探出头,瞧了瞧满身是血的大龙,眉头拧成个疙瘩,满脸嫌弃地拒绝道:“不行,我这是新买的车。他满身的血弄我车上,到时候多晦气,赶紧让开!”
“求求你啦!”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我给你钱,十万、二十万,只要我能凑到的,全都给您,只要您救救他!他是我过命的兄弟啊!”
司机却嗤笑一声,脸上写满不屑:“钱?我不缺那点,别弄脏我的车才是真的。你赶紧让开,别在这耽误我时间。这附近出租车那么多,你干嘛非拦我的车!”说着,他竟发动车子,车头直接撞到了我的膝盖,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我愤怒地咆哮,“人命关天,你却只在乎你的破车!”
看着他冷漠的模样,一股怒火“噌”地涌上心头,愤怒彻底冲垮了我的理智,我挥动手中的砍刀,狠狠砸向车的风挡玻璃,嘶吼道:“操你妈的,你们这帮狗日的见死不救!”一刀、两刀、三刀,我疯狂地砍着,玻璃“哗啦”一声出现了几道裂痕,瞬间炸裂。司机吓得脸色惨白,见状立马推开车门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
周围的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我红着眼,握着刀,冲着四散的人群喊道:“就没一个好心人吗?他马上就要流血过多死了啊!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回应我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司机逐渐远去的呼救声 。
“你快走吧,别管我。”大龙气息微弱,声音断断续续,使尽浑身力气朝我摆手,他的脸色白得像纸,毫无血色,眼神里却透着一丝决然 。
“我不能丢下你!”我眼眶泛红,几乎是吼着回应他,内心的焦急如汹涌的潮水,将理智层层淹没 ,“要死一起死,咱们一起喝酒的时候说过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说什么我都不会把你扔在这儿。”
此时,周围的世界仿佛凝固,只剩下大龙微弱的呼吸声和我剧烈的心跳声。慌乱之中,我突然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摸索,掏出那部沾满血迹的手机。手指颤抖得厉害,几次差点滑落,好不容易才拨通了120。
“喂?120吗?求求你们快来,我在XX路XX号附近,我兄弟被砍重伤,头骨都塌了,流了好多血,快不行了,求你们快点!”我语速极快,声音带着哭腔,一口气把话说完,像是在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
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声音,安抚着我:“您先别着急,保持冷静,我们已经记录下位置,救护车马上出发,请尽量描述伤者的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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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将大龙的伤势仔仔细细地又描述了一遍,挂断电话后,紧紧握住大龙的手 ,仿佛这样就能给他传递力量:“兄弟,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心头一紧,忙转头看去,只见冲过来几个人,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刚才和我们打架的那帮人。此时他们满脸戾气,手中还握着钢管、铁棍等武器,显然是回家取了家伙后折返回来的。
“就是他!”其中一个尖脸的家伙伸手指向我,恶狠狠地喊道,“兄弟们,上!今天非得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对对对,在那边。可算让咱们逮到了。”另一个染着黄发的混混附和着,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几人呈扇形向我包抄过来 。
我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把大龙护在身后,捡起地上那把还沾着血迹的砍刀,手因为愤怒和紧张剧烈颤抖。“你们还敢回来!”我嘶吼道,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都把人伤成这样了,到底还想怎样?”
尖脸混混冷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钢管,脸上的横肉随着笑声抖动:“哼,刚才让你们跑了,现在可没那么容易。今天非得让你们知道,跟我们作对是什么下场!”他眯起眼睛,目光在我和大龙身上来回扫视,恶狠狠地问道:“你们其余人呢?就剩你们两个了吗?妈的,还敢偷袭我们。今天老子要不弄死你,我就不在哈尔滨混了。”说罢,他将藏在身后的手往前一伸,我这才看清,他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刀刃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