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顿时混乱。
石头也赶忙拉着老爹往前挤,生怕晚了就发光了,自己就领不上了。
但只听“啪”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橡胶棍子狠狠砸在桌子上。
“排队!扰乱秩序者,打!”
话音未落,有人吹响了口中铜哨,几个身形彪悍的大汉冲上来,拿着橡胶棍子对着几个带头捣乱的人的屁股和大腿、这些肉厚的地方就是一阵猛抽。
那声音像鞭炮炸似的,顿时把队伍打服了。几个人哎哟直叫,跪地求饶,嘴里直呼“再不敢了!”
“都站起来,不许跪!”
还是那个戴眼镜,干部模样的男人走出来,站在箱子上,面对眼前一堆光溜溜的老汉和轻壮大声说道:
“你们不是牲口,是人!但想当人,就得有人的样儿!听口令、讲秩序、守规矩,这里不是乱糟糟的逃荒地,这是安民军的接收营地!我们会养你们、安置你们,但前提是你们得学会做人,学会排队,有事举手打报告,听见没有?”
“听见了!”
这一批上百人应得山响。
石头和老爹在营地里休整了七天。
每天定时吃饭,早中晚有三顿,有医生给老爹看病,嫂子还被安排去帮着做饭。石头也被拉去听讲,学习营地的基本纪律,认识几样常用字。
他这才慢慢明白,这不是要抓他们去送死,而是真的有人在试图救他们。
七天之后,石头坐上了一辆大卡车。车上不止他们一家,还有一批逃荒来的川人,还有几个说着湘话的瘦子。
车开得平稳,走的是军队修好的土路,一路向南。
这车一路开啊、开啊,每天到地方就休息,扎营吃饭睡觉,第二天天亮了继续开,石头也不知开了多久。
“前面就是勃固了。”那几个讲湘话的人中,突然有一人操着官话说道。
“勃固?那不是外国吗?”有人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