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你可别血口喷人!"于海棠抱着新领的布料从屋里冲出来,鬓角的汗珠在晨光里闪着碎钻般的光,"卫民师傅的盐巴是我亲眼看着从副食店扛回来的!"
"海棠姐这话可就差了。"雨水抹着眼泪抽噎,"副食店的盐袋子谁不会换?昨儿我亲眼看见他往腌肉缸里倒白面面,那盐粒子粗得跟沙子似的!"
周卫民气极反笑,抄起腌肉缸边的木勺往青石板上磕:"各位街坊看好了,这盐粒要是工业盐,我当场把缸吃了!"
"咔嚓"一声,木勺应声断成两截。阎埠贵捧着算盘从西厢房溜出来,镜片后的眼珠滴溜溜转:"工业盐也是盐,光看可看不出毒来。"
三大爷这话看似公允,实则暗藏杀招。院里气氛顿时凝滞,连树上知了都不叫了。周卫民瞥见阎埠贵袖口的粉笔灰,想起这老账房昨儿在作坊外转悠三圈,心里顿时雪亮。
"三大爷说得在理。"他忽然抄起盐罐往石臼里倒,"工业盐遇水会化出苦味儿,咱们当场验证。"说着舀起半瓢井水冲下去,抬手蘸了盐水往三大爷嘴里送。
阎埠贵吓得倒退三步,差点撞翻煤炉子:"使不得使不得!我这老牙口可尝不出……"
"尝不出就对了。"周卫民手腕一抖,盐水全泼进石缝里,"工业盐是亚硝酸盐,遇水该泛苦味。这盐是正经海盐,三大爷不敢尝,莫不是心里有鬼?"
易中海突然暴喝:"雨水!给周师傅道歉!"他铁青着脸攥住雨水手腕,"再敢胡咧咧,我抽你!"
雨水还要狡辩,冷不防周卫民从兜里掏出包东西:"各位看看这是什么?"油纸包散开,赫然是半包工业盐,袋口还沾着新鲜泥渍。
"昨儿收工后在垃圾站捡的。"他似笑非笑看向雨水,"要说最懂工业盐的,还得是咱们雨水姑娘。"
陈雪茹踩着高跟鞋挤进人群,大波浪卷发扫过众人鼻尖:"好一出《盐铁论》!周师傅这手艺,怕是能当状元郎了!"她故意提高嗓门,"正巧我酒馆要推新菜,不知周师傅肯不肯赏脸合作?"
易中海刚要开口,阎埠贵突然插话:"合作可以,得算股份!"他噼里啪啦拨弄算盘,"周师傅出技术,雪茹出店面,咱们二一添作五……"
"三大爷算盘打得精,可我周卫民不做无本买卖。"周卫民突然指向阎埠贵袖口,"您那账本里记得都是什么?昨儿在副食店后门,我好像看见……"
阎埠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蹿回屋里"哐当"关门。周卫民趁机转向陈雪茹:"合作可以,但我要三成干股,外加……"他忽然压低声音,"您酒馆地窖里那些发霉的高粱酒,能当报酬抵给我吗?"
陈雪茹瞳孔猛地收缩,涂着丹蔻的指甲掐进掌心。这地窖藏酒是她去年收的一批次品,本打算掺水当二锅头卖,没想到竟被这年轻人看穿。
"这味道……"陈雪茹踩着露水赶来,猩红嘴唇惊得合不拢,"比全聚德的烤鸭还勾人!"
"您先尝尝这个。"周卫民从竹篓里抽出根暗红色的香肠,用刀背轻拍三下。肠衣应声而裂,露出玛瑙般透亮的肉质,蜜糖与肉香在夜风里缠成丝线。
"这……这得卖多少钱啊?"阎埠贵咽着口水,镜片蒙着层水雾。西厢房突然传来摔盆声,秦淮茹挺着肚子冲出来:"周师傅!能……能赊账吗?"
周卫民心头一跳。系统扫描显示这位孕妇气血不足,子宫壁比正常薄了0.3毫米。他刚要开口,就被易中海洪亮的声音截断:"秦淮茹工资的事,院里商量过了!"
一大爷腋下夹着个旧账本,后面跟着愁眉苦脸的何大清。"大家伙凑了三十七块八毛六,先应付着……"
"应付到孩子生下来?"二大爷刘海中从屋里探出半个身子,叼着烟袋锅冷笑,"何大清,你媳妇这肚子眼看着就显怀了,到时候奶水钱谁出?"
阎埠贵差点把算盘珠子崩出去:"支摊?那得多少本钱?"
"不用钱,用肠。"周卫民将香肠举到月光下,蜜糖在冷空气中凝成晶霜,"这叫'腊肉贷'。每卖出一斤香肠,市场抽两毛,剩下的归何大哥。等攒够本钱……"
"我干!"何大清夺过香肠就往嘴里塞,油汁顺着下巴淌进领口,"周兄弟,这配方……"
"配方是院里的。"周卫民指指众人,"不过每天得留三斤好肉给秦淮茹补身子。"
刘海中突然把烟袋锅往鞋底一磕:"等等!这配方要是传出去怎么办?得立字据!"
"立什么字据?"陈雪茹踩着高跟鞋扭进院子,貂皮大衣扫过众人鼻尖,"周师傅,听说你有新点子?"她染着丹蔻的手指勾走半截香肠,红唇在月光下泛着水光。
阎埠贵突然扯开嗓门:"不行!配方是集体财产!"
"三大爷,借您家老母鸡一用。"周卫民抄起菜刀就往鸡窝冲,阎埠贵举着算盘追到篱笆边:"下蛋的鸡不能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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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闪过,鸡窝里飘出焦香。周卫民将滋滋冒油的鸡块塞进秦淮茹嘴里:"含着,别咽。"
陈雪茹突然捂住嘴:"这味道……"她夺过鸡块扔进嘴里,油汁顺着下巴滴在貂皮上,"周师傅,咱们合作开饭馆吧!"
刘海中把烟袋锅杵得当当响:"开饭馆?那得多少投资?营业执照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