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瑾微笑道:
“当然有。”
“有一次,公司上层里的某个人手脚不干净,想用对付其他女艺人的手段来对付我,把我叫去一个酒局里,言辞中对我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大致意思就是说我不过是个破鞋,戏子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如果他不答应的话,我以后就没戏可拍,更没机会拿这么多的片酬。”
“其实他这说辞在娱乐圈里很常见,但大部分都是对刚进娱乐圈的小姑娘说说就得了,不会对我这个咖位和人脉的艺人讲,因为他们确确实实是真能用片约拿捏住新人,却拿捏不住我,我那时候已经得过不少奖了。”
“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他还当着我的面给我倒了杯酒,让我必须喝,不喝今天就别想走,以后也别想演戏了。我看他喝两口马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样子,端着那杯酒就给刘双城打电话,问他什么意思,以后大家是不是要鱼死网破,想让我死?”
“刘双城很快赶过来,带着保镖把那家伙打得满头是血,打的过程中我光明正大地拿着手机录像,录像的时候还特意跟刘双城说了一声,我说刘董我没见过这种大场面,能不能让我录下来留念,以后要再遇到这种情况我就直接放录像了,也免得再劳驾您过来。”
“也不知道刘双城怎么想的,反正,他居然也就很爽快的答应了。我后来琢磨,他可能也是想杀鸡儆猴,让公司里那些手脚不干净的老实一点,以此为戒?”
“关于刘双城的动机,我先前已经跟您说过了,而后面这件事中,其实从我一开始听见那个高层骂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开了录像,只不过前面手机一直没拿出来而已,后来特意询问过刘双城之后,才开始拿出来录制那个高层被暴打的场面。”
“这个视频的重点在于,在打的过程中我看热闹不嫌事大,保镖一边打,我一边端着酒杯过去,要把他给我的酒灌进他嘴里,结果当时那高层拼命往后缩,嘴巴紧闭不肯喝,刘双城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气得亲自过去动手揍他,问他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他说里面加了什么什么,我也不是很懂那些东西,没听明白他们的所谓专业术语,只听到那个东西好像叫什么听话水,然后刘双城直接把酒从我手里抢过去,让保镖捏着那高层的嘴,亲手给他灌进嘴里了,一边灌一边说,现在你听话了没有?现在你听话了没有?”
“说实话我当时也有点吓着了。一开始我以为那人只是想把我灌醉,然后趁我喝醉对我下手,但我是真没想到,在那种正规晚宴餐厅的包房里,外面全是服务员和客人,他居然敢直接下药,而且下的好像还不是什么普通药。”
说到这里,聂文瑾深吸一口气,仿佛过了很长时候后再想起那天晚上,她依然感觉有些后怕。
然后她就停住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祝成标也没有追问,因为就她刚才说的那些内容其实已经足够了。
听话水是什么,聂文瑾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这东西出名也是近年来才出名,但聂文瑾刚才说的那件事显然并不是最近发生的,因为就她如今大满贯影后的地位,又在无双内部干过脏活,被刘双城认定为自己人,这事起码应该发生在她成名但地位还不高的时候。
数年前,这帮人就已经熟练使用那种新型药物了……
祝成标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语气有些沉重:
“你一个小姑娘,跟那帮穷凶极恶的家伙打交道,也不容易。”
“幸好你当时没有喝那东西,如果喝了,我想你现在应该什么都没有了。”
“毒这东西,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不管是什么毒,或者不管那些人如何美化,可毒就是毒。感觉第一次碰到的东西纯粹是爽,没有上瘾,那也只是自我欺骗而已,碰过之后,就会从心理成瘾逐渐演变为生理成瘾。”
“到那时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你现在的年纪也并不大,当时只会更小,那么小一个姑娘,能在那个吃人的地方尽到最大努力保护好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的事情我会如实写入不对外公开的卷宗里,最大可能替你争取。”
“小聂,辛苦你了。”
聂文瑾呼吸停滞了几秒。
这么多年来,除了家里人,她还是第一次从外人嘴里听到如此真心实意的“辛苦你了”四个字。别人都觉得她大学就被选中拍电影,一战成名,然后事业顺风顺水,年纪轻轻就成了大满贯影后,就算辛苦也是值得的,因为她的辛苦换来了回报不是吗?
可是没人想过,她除了付出自己本职工作内的辛苦,还承担了许多不该承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