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李谕的讲课内容是极限,提前一天就发下了讲义。
金岳霖也不错,但比侯德榜要低两级左右。
——人都是逼出来的啊!
看来早在清华建校就这样,是个百年传统。
上午的第一节英文课上完后,金岳霖与吴宓接着忙碌地看起了李谕的讲义。
最后李谕出了几道作业题目,大都是以往高考时做的,现在让他们做再合适不过。
侯德榜指指脑袋:“已经都在这里。”
一旁的侯德榜鼓励道:“不如再去请教请教李谕院士。”
金岳霖说:“我赞同,听了这堂课,总感觉在数学上我又行了!”
侯德榜说:“只需脑子里多转几个弯,数学没什么难的,毕竟只是初等数学知识。”
比如李谕今天就聊了聊极限的扩展,让学生知道小小的极限就引出了伟大的微积分,奠定了近现代数学基础;同时又暗含了可怕的数学危机,大神牛顿都要抖上三抖。而且极限远远不止中学的这一点东西,未来到了高等数学,深奥了去。
所有的学生都疯了,因为上午根本不知道老师在说什么。
同时间其实还有一位美籍女老师在另一个教室讲数学课,但大家都溜到了李谕这边。
金岳霖吐吐舌头,反正清华有的是奇人,见怪不怪,于是说:“那好吧。”
谢煜希道:“我会把你的想法转达回去。”
历史无数次验证,有文化的年轻人是最不容易掌控的。
吴宓说:“不代表我听懂了。”
金岳霖说:“你刚才不是听得津津有味吗?”
1910年时,唐国安通过“美国和加拿大大学校际间基督教青年会”从美国选聘合适的教员,经过缜密细致的选聘,组成了17人的美国教师团:9名女性8名男性,包括一位医生和一位体育指导
李谕当然不会像那位老师一样狠,这时候的学生水平还没有那么高,李谕给他们发的讲义只是高中数学的水平。
稍微想想就知道,不管从学校的角度还是学生的角度,重点都放在了上午课。
“很简单啊,”侯德榜耸耸肩,“而且李谕院士的讲义这么有条理,你们该不会看不懂吧?”
吴宓说:“那几个福建同学的国语都快赶上你了。”
李谕说:“可以让贾德森校长在美国观察一下赴美留学生的情况。至于办学,他最好联系洛克菲勒先生。”
“初等?”吴宓惊讶道,“高等的要怎样?”
但鱼与熊掌不可得兼,顾了英文就不容易顾中文,也可以理解。
这是学校的传统,必须在上课前做充足的准备,不然会跟不上节奏。
吴宓道:“不好吧?”
金岳霖大惊:“以后我每天都要多练上一刻钟。”
坦诚讲,这是民国初期清华在教育上最大的缺点。
几年前,芝加哥大学也曾想过在中国办个“芝加哥大学”分校,不过计划一直没能推进下去,因为单靠大学的力量确实太薄弱,最关键的还是那两个字:经费。
“呜呼哀哉!”吴宓绝望道,“你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搞明白这堆乱七八糟数字中的规律?”
这句“题目简单”听在吴宓耳朵里已经够难受了。
吴宓却说:“一刻钟只怕不够。”
清华的学生来自各省,招生比例一直按照庚款赔付的比例。
侯德榜正好坐在他们身边,金岳霖问道:“侯兄,您怎么也来这儿上课?”
到地方后,发现还有另一名同学和他们有同样想法,跟了过来。
侯德榜说:“芳澜,你也来了。”
戴芳澜与他们同一届考入清华,先生后来是我国真菌学的创始人。
戴芳澜笑道:“如此好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