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那道幽怨的哭泣声又渐渐响起。哭声哀哀怨怨,不知道是哭自己命运多舛,还是哭这世道不公不平。
哭得久了,也累了,取出一方帕子来,撸鼻涕。
“不哭了?”忽然有人问。
门口处,站了两道人影。
那人骤然一惊,慌忙之间想站起来,却又不敢,最后缩在两副棺材之间,只盼着问的人怕鬼,不敢进门。
可那两人偏生不如她愿,在门口吹燃了火折子,屋中顿时浮起亮光。
手中拿着火折子那人,朝她走了过来。
她惊惶中,瞧见亮光映着一张年轻的娇美的脸庞。
离州城晴朗了好些日子,在午后忽然乌云密布,凉风阵阵。
不须臾,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溅起小小的水花,空气中弥漫着泥尘翻滚的气味。
阿真趴在床上,估算着时辰,听着从外头传来的动静,又闭上眼睛。
“姚婶子,来了?”雇来的粗使婆子莲婆子说。
阿真哼了一声。不必说,他这表姑母,又巴巴的煮了汤给他送来了。
她辨香合香不行,但煮的饭菜还是尚可的。
门帘撩起,姚三娘提着被包裹好的汤罐走进来,笑吟吟的问:“阿真,今日可好些了?”
他都害她女儿了,她还对他这般好。脑子怕不是有问题。明明他都赁了粗使婆子,她每日还要巴巴的过来。
“自然好些了。”阿真不情不愿的说,“你又来作甚?”
姚三娘笑着将汤罐放下:“我今日趁早市买的新鲜牛骨,熬了大半日,味道很香,你快试试。”
“这可是你求我的。”阿真说,“不好吃我可不吃。”
“好好好。”姚三娘应下。
阿真趴了不少日子,如今能侧坐起来了。
一碗香喷喷的汤喝完,姚三娘低声道:“阿真,有人让我传话与你。”
与此同时,离州城里急脚递铺的人戴着蓑笠,披着蓑衣,走进虞家香料铺子:“虞东家,你家的信,从京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