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眼睫颤了颤,眼帘一抬,这才发现自己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哭了。
100.
骆时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发泄口,视线模糊不清。
他在迷茫,他在半年前抱着找到证据的目的而去,半年后这个任务便实现了。
将照片交给警局时,他说不上高兴,甚至心口堵得厉害。
他迫切想要安抚——想要阚稷能给予的熟悉触摸,温柔的亦或是凶狠的。
但是他不能。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杀人犯,是他父亲追寻了两年的凶手,是他亲手发出通缉令的对
象。
阚稷拿走了沾了血的玩具,“有这么疼吗?”
骆时像是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吸了吸鼻子。
啪嗒几声响,阚稷将手里的东西摔在了角落里,塑料四处迸溅。
“问你呢,说话。”
“疼吗?”
骆时张开嘴,舔了舔干裂的唇。
阚稷没有笑了,眉头稍蹙着,似乎心情很不愉快。
如果他不回答,阚稷会发火。
也许是用冰冷的盐水给他洗澡,也许是把沾了灰的玩具重新塞回来。
骆时忽然勾了勾嘴角,他觉得盐水也好,疼痛也好,他都不怕了。
他果然怕的还是阚稷这幅不予温柔的模样。
他想明白了。
阚稷给他铺了网,几度邀请他同游。而他爱上了这个人,所以心甘情愿地坠网。
阚稷第三次有些恼怒地拽起他的头发,问:“疼吗?”
骆时想要往他怀里靠去,却被束缚得无法挪动,只能用脸颊蹭那条手臂,颤声
答:“……我疼,阚稷,我好疼。”
第11章
101.
骆时被关在不见光的房间已有一周。
拴着他的锁链被解开,露出下方被磨得皮开肉绽的伤口。
他被阚稷抱着离开了这里,见到了屋内的阳光,还有一位异国的医生。
骆时语言不通,只能看着医生愤怒地指手画脚,那架势像是想要掏枪给阚稷头上来
一发。
阚稷只是默默听着,抱着他的力道都松了松。
骆时下意识地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医生咒骂的声音戛然而止,表情古怪起来。
“嘿,哥们儿……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102.
骆时身上的伤太多了,但都没有大碍,只是需要长期静养。
阚稷送走医生折返时,骆时正坐在主卧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栽种的花。
阚稷关上门,敲了敲一旁的柜子,发出响动来引起少年的注意:“小时。”
骆时回过头来看他,缠着绷带的四肢有些刺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