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是个话匣子,打开了就没完,珍嫔含笑着和她告别。等过了窗口,回过头就走,看也不看骆其堃一眼。
眼看着她三步并作五步,就要消失在茫茫人海里,骆其堃急了,忙叫住她:“二娘子!”
这一声称呼还是两人初相遇的时候,密林中珍嫔笑语盈盈说:“……虽有名字但娘亲说女孩儿家不能随便将姓名透露外人,我排行第二,你叫我二娘子即可。”
陆二郎和苟二娘子,到底是回不去了,珍嫔眼里闪过一丝光,她回过头又恢复了冷漠:“骆指挥使,有何指教?”
骆其堃忽然没有任何镇定,口不择言:“适才小二说我们是夫妻,你明明没有辩驳的……”
珍嫔潇洒一笑:“骆指挥使多虑了,妾身适才见一人为难帮他解围,回过头才看见是你,但解释无甚意趣便没出声,横竖骆指挥使以后也是骆部长了,妾身请你一文钱的茶饮也不算什么。”
骆其堃慌乱看她:“你知道我要去直隶了?”
珍嫔淡然道:“皇上跟我说的,他还问我是不是心悦于你,若是心悦于你便让我做个副部长,陪着你去。”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骆其堃难以控制心中的欣喜,被珍嫔看在眼里,噗嗤一笑:“我当下就跟皇上说,我们辽东女儿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是不喜欢,我只是曾经被骆指挥使骗过一次,皇上能容忍,我却忍不得。”
这话恰如一盆冷水泼到骆其堃身上,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跟珍嫔在陕西一年,他以为朝夕相处能打动珍嫔,没想到珍嫔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对他后期倒是也说话,可是总是淡淡的,他以为自己也放下了,可是见到珍嫔的时候心里止不住的难受。他以前不理解别人为什么将难受形容为心痛,如今明白了,原来心脏真的会一抽一抽的疼,疼到人说不出话来,从进入锦衣卫到现在,他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次伤,有时危及性命,却从来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刻骨铭心,来得痛彻心扉。想到自己又要走很久,这等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样,骆其堃急了,往前一步拽住珍嫔的衣袖:“依然,我就要走了,你还不原谅我?”
依然是珍嫔的小名,骆其堃是偶然听宁妃唤起才知道,情急之间呼了出来,看见珍嫔铁青的脸,才顿悟过来自己的唐突,慌忙解释:“我…我……对不住,我一时唐突。”
珍嫔冷笑道:“骆指挥使有什么唐突的,倒是臣妾要唐突了。”,她甩开骆其堃的手,将骆其堃带到附近的一个人迹罕至的死胡同里,四下打量无人在此,才双手环抱,笑着问,“指挥使可是魔怔了?是你负我骗我,我默不出声咽下去了,指挥使却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