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盛君殊拢住她的头发,她后脑勺上轻轻按了一下,将她惊醒。
“动一下,”他说,“腿麻了。”
他没说“下来”,是“动一下”,衡南就把跪着的膝盖骨挪开,慢慢抽开腿,舒舒展展跨坐在了他膝上,挪的过程中,盛君殊被她的骨头压痛几次,呼吸带上些喘,将她听得心神不属。
随后门“咣当”地砸在了墙上,两人一惊,齐齐回头,拐杖的声音毫无章法地笃笃凿着地,忽然一停。
徐舟脑袋上缠着绷带,胳膊肘固定着拐杖,一只手慌忙盖着眼睛:“对不起。”
“我……”他回头看了眼黑漆漆的走廊,咕咚地咽下口水,带着哭腔道,“我他妈也不敢回避了啊。”
“咚咚咚……”走廊里,一串跑步声由近及远。徐舟背后一寒,笃笃地挪近了小情侣,即使他们在亲热,但这亲热起码带着人气儿,“出事儿了小姐姐……”
“出什么事儿了?”衡南坐好,脸色沉沉地向外看。
“咚咚咚咚……”又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有孩童嬉闹,在走廊相互追逐。
“听见了吗?”徐舟牙齿打颤,指了指背后,“走廊没人。”
盛君殊走到门边,走廊里昏暗一片,一团绿幽幽的光,那是贴在靠下的墙上的“安全出口”应急灯。医院一般是两套供电设备,停电并不常见。
“行了我去吧。”衡南拿胳膊肘轻轻推开他,“你回去把粥喝了。”
盛君殊短期内不能再耗灵,没再坚持,只是说,“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