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谈意:“要更远。”
周扶光:“更远是多远?天涯海角吗?”
祝谈意眨了眨眼睛,没有立刻回答周扶光。他在搜肠刮肚寻找合适的词汇,用以描述自己遥远的故乡——奈何官话学得不到家,祝谈意思索了半天,磕磕绊绊挤出一句:“更远。”
周扶光盯着他的眼睛,单薄的一层内双底下,漆黑又偏大的瞳孔,一接触到周扶光的视线就会变得紧张,但还是很诚恳。
她把那张抄满大字的劣质白纸扔回祝谈意那边的‘三分之一’,自己双手垫着后脑勺,躺回床铺上,闭目养神。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房间里又响起炭笔摩擦纸面的‘沙沙’声。
周扶光闭着眼睛,声音懒散:“今天晚上我出去过的事情,不准和任何人说。”
祝谈意答应得极快:“好。”
周扶光:“你就不好奇我出去做什么了吗?”
祝谈意回答:“你想,说的话……”
周扶光飞快打断了祝谈意的话:“我才不想说!”
片刻沉默后,祝谈意又轻声回答‘好’。
他回答得很快,周扶光哪怕闭着眼睛,也能猜到祝谈意的表情,必然是温顺又沉默的。她能感觉到祝谈意身上那种,与身体年纪格格不入的年龄阅历,和顾千钟那种硬拗出来的君子温润不同——祝谈意显然不是君子,他只是包容力强得有点过头,像一池子水,你往里面倒什么,他都全盘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