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内并不大,视觉丢失,其他五官便会格外灵敏。
陈岁安听到路哀离开前往主舱的脚步声,厚达五十公分的隔音墙后,是她询问驾驶员:“把耐高温的防护罩拢住嗯什么时候抵达?”
“时速1200公里,预计两小时后抵达。”有人回。
断断续续对答传入耳膜,陈岁安一动不动,静悄悄的沉睡着,像是昏迷了。
可是身边,有道绵长且清浅的呼吸。
是裴瑎。
是隔着黑布都感受到黏在身上的目光。
“我以为至少你会反抗一下。”裴瑎轻轻说,“那一枪想必很疼吧?”
哪一枪?
陈岁安胸膛有条不紊的起伏着,仍无反应。
黑色细绒布从双眼和鼻梁环绕过后脑勺,将他整张脸分割成奇异的界限,他光洁的额头布满薄汗,水淋淋的,在幽微狭窄的舱内反射着莹莹亮光,双唇淡如水,微微抿着,侧脸不紧绷,也不松弛,是一种恬淡的弧度,倘若不看他鲜血淋漓但已经过紧急包扎的胸口,那么他是凌乱的,每一寸都带着某种特殊时刻的凌乱。
忽地,圆形仓猛地震颤一下,舱内一歪,这让两人本来有20公分距离的腿贴在一起,肌肤热度穿透衣料,烘托着交叠返送,裴瑎没有将腿挪开,陈岁安也没有将腿挪开,就那样贴在一起。
世界仿佛静止拉长,舱门外所有音色都被隔绝开来。
有的只是两道纠缠的呼吸。
也就这时,陈岁安开始呼痛,呓语着张开嘴唇。
裴瑎凑近,侧身将耳朵贴上去:“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