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睡得很沉,整个人完全裹在黑色真丝被窝里,一截清瘦白皙的手臂露在外面,他侧卧着,睡颜恬静安详,眼角眉梢一半被碎发遮住,一半陷在柔软的枕头里。
4天没有休息的陈岁安睡得格外的熟。
若是平常有人这么长达几个小时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绝对能感知到。
但今天很例外。
他平稳呼吸,薄薄的胸膛规律起伏着。
睡得很甜。
在他旁边,是赵渡。
一直凝睇着他的赵渡。
他静静听着陈岁安气息,看着他,却又没有靠近他。
两人中间隔着一道深深下陷。
面对着面,躺在同一张床上,隔着距离。
夜阑人静,万物无声。
此刻是鲜少的安稳静谧。
月盘逐渐西沉,没入地平线,同时,橘光浮浮升涌。
陈岁安动了动,他慵懒地朝一旁滚去,滚进一个温热怀里,然后继续清浅呼吸。
赵渡将手搭在他腰间,良久后意味不明地说:“醒了就睁眼。”
陈岁安蓦地唰开眼皮,眼底清亮,哪有半点刚刚睡醒的惺忪,他笑了两声:“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赵渡指尖在陈岁安劲瘦削薄的腰间摩挲了下,“下次记得心跳不要加速。”
“怎么回事,有人没睡觉?听了一晚上心跳?”陈岁安边说边用掌根撑着下巴,侧身打量眼帘下的赵渡,不要脸皮地问:“有没有听到我讲梦话?”
那只放在窄腰的手腾出来,掌心用力慢慢按住裸露在空气里圆滑白皙的肩头,慢慢按回被子里,然后扣住背脊,不容拒绝地往怀里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