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哀没有抬腕的那只手,紧紧握成团,在攒到发白的指节中她平静说:“几分钟前机制同意了我的计划。”
手环那头静止一瞬,不知是不是路哀错觉,她在听错了和想多了之间徘徊。
足足几秒后,裴瑎仿佛无意问:“哦,机制要他死吗?”
在听到这句云淡风轻的反问,路哀一颗心跌进谷底,她慢慢松开那只捏紧的手掌,仍然平和地说:“是。”
裴瑎紧接着:“嗯,大约在什么时候?”
“暂时还未确定,等我核对计划后当面告诉你。”
“知道了,早点休息。”裴瑎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还有事吗?”
路哀深吸口气,僵硬的语气上扬了点。
“没事,晚安。”
——嘟嘟嘟嘟。
当办公室再次恢复安静时,两人身在南北两端不同地域,同时挂断电话。
一个失神的望着办公室里雪白的墙壁,一个半靠在床头无声地凝视着黑暗。
都被同一情绪困扰,彻夜无眠。
而距离裁决团不远的特别管控街区里,亦是如此。
-
卧室静悄悄,厚重窗帘遮掩住皎洁月色,自循环恒温系统吹来凉爽干净的风,墙角落地台灯照亮一隅,房间内其余一应陈设皆在昏暗里拥着模糊不清的轮廓。
双人床第一次迎来真正意义上的双人。
这里是二楼主卧。
陈岁安独自一人在临时世界赵渡的家待了整整一个月,但他没往二楼跨出一步。
今天他不小心在沙发睡着之后,他被赵渡带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