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聂让才开了口,开口的时候将江亦欢搂紧了几分。
“之前你见过的那位钟警官,我们认识很多年了”,聂让说话时候语气是平静的,就好像在说一个很久远的事不关己的故事而已,“他当了一辈子的警察,很拼命,嫉恶如仇,不过也因为过于耿直的性格,时常会被罚,罚到守仓库,守鱼塘,或者找个文职给他坐着,就想把他的性子给磨平。”
“我十八岁时候的那事,正好是他被罚下来的时候,从大事件变成小事件,他正是气愤不满的时候,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顿了顿,聂让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对他来说,我的案件确实是属于小案件,他是立志要做大事的人。”
“那个时候闹得不是特别愉快,其实他也没什么错,一切以法律为准,我错了就是错了,其实他是骂我或者帮我,并不会改变结果的,不过他后来冷静下来之后,觉得后悔,所以他偶尔会去看我,后来他被调回去了,也跟我打了招呼。”
聂让的语气越发的低,“其实我没跟他说过,那个对我才是最刺激的……”
聂让笑,笑得有些苦涩,“明知道我已经不可能了,他还来告诉他要回去了,要去做轰轰烈烈的事情了,这是不是一件挺残忍的事情?”
这些话其实聂让一直没有跟钟向虎说过,钟向虎一直以为他做得最残忍的事情是指着聂让说他没资格想做一名警察,但真正让人无奈的是,已经没有资格了,却要看着别人去奔赴那份他喜欢的事业。
江亦欢身子动了动,然后直接转了身,她面向聂让,在昏暗里看聂让的眼睛。
聂让这双眼睛,看透过太多事情,而现在,庆幸依旧明亮,依旧在燃烧不灭的火焰。
“我出来之后就一直没再跟任何人联系了,我把我妈安排在我附近,然后就那样混着日子过下去,后来,范容容那事,我去接你的时候,才又再次碰到了钟向虎。”
聂让有些不满哼了声,现在想起来还有些不爽,“他跟我说他受伤了,退下来了,其实是在骗我,他是受伤了,但并不重,他是又被罚下来了,因为他坚持非要大动干戈的把已经算结案了的一切重新连根拔起,上面骂他没纪律过于激进,有勇无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