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惊人的是他的出手。
他竟用一只手指,接下了任鬼神的“鬼神劈”,而且还致使任鬼神立即收掌。
因为如果不收掌,任鬼神这一只手掌便要被一指戳穿了。
这年轻傲慢可怕的人,当然就是白愁飞。
白愁飞一指逼退了任鬼神。
张炭笑嘻嘻地道:“谢谢。”
白愁飞冷冷地道:“我不喜欢你。”
张炭居然一问:“为什么?”
白愁飞道:“因为你没有种,江湖上尊敬的是有胆色的好汉,不是怕死贪生之徒!”
“错了错了!”张炭率直道,“谁不怕死?谁不贪生?死有重于泰山、轻若鸿毛。假如是为国为民,成仁取义,谁不踔厉敢死?只是现在我莫名其妙糊里糊涂地就死在这种人手上,死在不该死之时,死在不该死之地,能不怕死?既怕,为何不敢叫破?一个人怕,死不承认,那才是充汉子,一个人动不动就拍胸膛敢死,那是莽汉子,称不上够胆色,充不上真豪杰!我不想死,我怕死,所以要人救命,要人救命便叫救命,有何不对?难道闷不吭声,任人宰割,才算有种?这样的种儿,你要,我可敬谢不敏。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谁不爱惜?人未到死的时候,不是该死的时候,便毫不顾惜地去死,这才是该死!我怕死,就叫救命;怕痛,就叫痛;伤心,就流泪,此乃人之常情,有何不该?叫救命不就是我向人讨饶、求苟全残生而出卖良知,我叫归叫,哭归哭,死不肯死,但教我做不该为之事,张大爷一般有种,不干就不干,死也不干!”
他总结道:“你看错我张饭王了!”
白愁飞没想到一句话引出他一大番理论来,被他一阵数落,怔了一怔,愣了一愣,居然道:“有道理。看来,我看错你了。”
张炭展颜笑道:“不要紧,我原谅你了。”
那刚掠入的头戴竹箩的人道:“不管谁对谁错,你们都只有一个选择。”
他加强语气重复了一次:“最后的选择。”
他的语气本就阴森可怖,彷佛他每说出去一句话,就是等于在生死簿上圈了个名字一般,一个人要不是久掌生杀大权,绝对没有可能在语言间能透出这样莫大的杀气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