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进了这间烟熏火燎的麻将房秦水凝就没说过话,话全让她们给说了,见严太太要她上牌桌,她连忙摆了摆手:“严太太,我牌技差得很,打不了的。”
严太太下意识看向谢婉君,谢婉君自然不能等严太太开口,主动接道:“你先过来顶上,赢了算碧城姐的,输了算我的。”
严太太芳名乃汪碧城,她与严太太熟络后,私下里素来是这么叫的。
一屋子的人眼神都盯了过来,秦水凝即便再不愿也不能不识抬举,当即上前坐下了,严太太这才放心,给她比划了下哪个是李太太,哪个是潘二太太,话落便出了屋子,试旗袍去了。
这厢重新组成牌局的四个人各怀心事,李太太和潘二太太不着痕迹地打量这个稀奇的女裁缝,觉得谢婉君与这女裁缝也不大熟稔的样子,全不交流的,搞得屋子里冷清了下来,只剩下叫牌声。
谢婉君确实没理会秦水凝,严太太的座位在她下家,如今秦水凝就成了她的下家,她甚至连个眼神都不给,俨然一门心思打牌。
潘二太太说:“谢小姐与秦师傅倒也不熟嘛。”
谢婉君一笑置之,懒得理会一般,她说不接话便不接了,秦水凝却不得不接:“谢小姐公事繁忙,衣服都是直接送到府上,私交不深的。”
李太太人善,提醒道:“秦师傅可会打北方麻将?我们这是北方打法,没有花牌。”
秦水凝笑着点头:“多谢李太太提醒,我还当是自己没抓到。”
她下意识用余光瞟了一眼谢婉君,那素未谋面的李太太都出言提醒她了,谢婉君却一个字都没说,真就打算待她输了之后大方掏钱?
谢婉君像是察觉到了,扭头看过来,秦水凝已挪开了。
结果就听到潘二太太说:“哟,谢小姐突然笑什么,牌就那么好?”
谢婉君答道:“哪儿的话,秦师傅是新手,才容易摸好牌,你们提防着她。”
秦水凝闻言差点冷笑出声,觉得她很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