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公子寻来之时,虽面上做了些许遮掩,然陌生之人,给的又是此等要命之物,微臣人小力微,早前又受了大人诸般手段,哪里敢掉以轻心。不瞒陛下,此方玉佩便是微臣趁对方更衣之际,留下的凭证之一………”当然对方必然不会大大咧咧带在外面招人眼,郎佳玉平能发觉,还是意外使然。
说来也是好笑,那岳兴阿之所以随身将这块儿宝玉带着,不敢随意放置府中,还是托了那位李侧夫人的福。
“奴才虽眼拙,不识什么好物。”郎佳玉平微微躬身,带着些讽刺道:“却也知晓,这材质怕是并不多见………”
“那是自然,倘本王没瞧错的话,此佩应为先帝所赐,乃缅甸特供之物。”一旁的老九突然开口道,论起眼力,在场之人加一块儿也未必及的上这位。
睿郡王既然发了话,那约莫不会做假。众人目光瞬间便意味深长了起来。这么些年来,随着李四儿的猖獗无忌,肆意外出饮宴,风头尽出,隆科多宠妾灭妻的名声也几乎到了紫禁城人尽皆知的地步了。只是谁能想到,连亲儿子都能背刺………
而这会儿,诸般证据之下,隆科多此时的脸色已然不能再难看了。
岳兴阿初初被带入殿,便感受到一股几欲将人吞噬的目光,下意识的,岳兴阿身子抖了抖,脸色几乎瞬间便苍白了起来。
一身单薄的青袍将人衬得愈发瘦削了起来。
众大臣见状不由又是一阵摇头。
好歹嫡长子呢!怎生这般畏缩之态。
看着眼前熟悉的玉佩,岳兴阿无力地闭了闭眼,自那日回去发觉玉佩不见之时他便隐约有些猜测,而如今,不过是证实了………
“回陛下,此事却是奴才所为。”
事到临头,岳兴阿也不做无谓的挣扎,无视自家阿玛杀人般的眼神,起身重重叩首道。
“好你个忤逆不孝的畜生!”
随着扑通一声巨响,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岳兴阿已被狠狠揣在地上。隆科多常年习武,这会儿又是狠下了心,力道自是霸道,一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岳兴阿方才弓着身子蜷在一处。
“隆科多,你大胆,金銮殿上,启容你放肆!”一位鬓角发白的老大人当即站出来呵斥道。
“咳咳………”朱红色的献血顺着唇角落下。迎着自家阿玛几乎吃人的目光,岳兴阿,这个几乎懦弱了一辈子的男人突然疯了一般大笑了起来。
眼泪混着唇角流倘而下的血水。
青年明明是最为意气风发的年纪,然而眼前这人,却无端教人觉得暮色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