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丽人也不介意,柔声道:“有些话我本想过几天才告诉你的,可我现在憋不住了,难得你今天精神好多了,我这就告诉你吧。你知不知道我将告诉你什么秘密?”萧雨飞似已睡着,毫无反应。
月丽人道:“其实,我只不过想告诉你——西湖之上她为什么要离开你?为什么要伤害你?”萧雨飞蓦地睁开眼:“为什么?”
月丽人笑道:“我还以为你睡着了,不想听呢!”萧雨飞忽然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又闭上了眼,淡淡道:“你若是以此来诱我,那么,你不说也罢。”
月丽人将嘴凑在他耳边,吹气如兰:“不,我没有引诱你,你不要对我存着这么重的戒心。你要想听,就亲亲我。我本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这个要求可不过分。”萧雨飞沉默了一下,道:“我一生只爱一个人,所以就绝不会吻两个人。”
月丽人也不生气,道:“不亲就不亲,你不用当真,我只不过逗你玩儿呢!好,我告诉你,但只怕你知道了反而会更难受。其实,不说你也应该明白,她那么做,是为了你!”萧雨飞静静地听着,唯恐听漏一个字。
月丽人道:“你还记得在那良宵院中,曾喝过媚娘一杯茶么?那良宵院实是我聚雄会名下产业,那茶中便下了号称毒中之王的‘焚心断肠散’。中了此毒后平时毫无症状,每月十五才发作一次,每发作一次,毒便深入五脏六腑一分。一年之后,便会不治而亡。此毒与‘绝情酒’并为毒王毒后,绝对没有解药。但在第一次毒发之前,却可以由一个与中毒者功力相当的人引渡到他自己体内——”
萧雨飞脸色已变了,颤声道:“她——她把毒从我体内引渡到了她体内?她怕我看出来,怕我痛苦,所以才会离开我,才会故意伤害我,让我误以为她已变心了,让我死心是不是?”脑中念头飞转,以前的种种疑念都已迎刃而解。他不由想起了那三册毒经,自他记熟后就留在了萧府。那缺失的一页记载的必定就是焚心断肠散!
月丽人道:“不错!她一离开你,就去追查媚娘,没想到那媚娘与你虽不过相处半日,竟是不由自主地爱上了你。她听说你中了毒,竟想也不想就挥刀自尽了!”
萧雨飞吃了一惊,回想向媚娘学那画眉之术的情景,她在向自己奉茶时,分明露着不忍,想来也是被聚雄会所逼,情非得已,最终竟不惜以命相殉,如今芳魂一缕,已化尘土,心中暗叹一声,痛惜不已。
月丽人笑道:“还有一个秘密,你心爱的语儿,原来并不是李啸天与李夫人的亲生女儿,而是李啸天从葬花溪旁捡来的孤儿,她竟是个野种!”萧雨飞又是一惊,但转念一想已是深信不疑,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和她继续误会下去,岂不更合你心意?”
月丽人笑道:“因为我想撮合你二人破镜重圆。你现在想不想见她?”萧雨飞变色道:“难道……”月丽人悠悠一笑:“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咳嗽声是谁所发?”
萧雨飞心中刺痛,缓缓道:“你把她怎样了?”月丽人道:“你放心,她很好。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未动。只是她自己有金屋不住,非要住到你隔壁的地牢里。几天下来,竟染上病了。不过没什么危险,只是有点咳。你也不用急,我会让你见着她的。”萧雨飞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头一凛。
床靠着石壁而放,月丽人伸手在石壁上摸了摸,启动了开关。石壁上立刻露出一个直径数寸的圆洞。月丽人道:“她就在隔壁,透过这个小洞你可以看见她,她却看不见你。”
萧雨飞缓缓支撑起身子,从那小洞望过去。隔壁也是一个地牢,花溅泪倚着冰冷的石壁坐在一堆枯草上,容颜憔悴如落花,正盯着那盏如豆的孤灯出神。他心中一痛,忍不住就要出声呼唤,月丽人手一扬,已点了他“哑”穴。他回头冷冷地盯着她,口不能言,目光却已说明一切。
月丽人那温存体贴的笑意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残忍而恶毒的笑。她缓缓道:“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真相了么?我就是要让你在最爱她、最想见她的时刻,却不能如愿,我要你们咫尺相隔却无法相会。我知道折磨你的人没有用,我要折磨你的心!”她纵声大笑,拂袖而去,不久又折了回来。却见萧雨飞已经躺下,不再在那洞前观望,奇道:“你不是那么想见她么?现在如此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看?”
萧雨飞将头转往一边,不理会她。月丽人一把抓着他肩,硬把他的头推往那洞前:“你不想看,我偏要你看!”萧雨飞紧闭了双眼,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蓦地,花溅泪忽然发出“啊”地一声惊呼!萧雨飞一惊,正要睁眼看,月丽人手一推,已将他推倒床上,随手按动机关,将那洞口关闭。她笑道:“我早知你一定会忍不住去看的。只不过,你不看时,我偏要你看;你要看时,我偏要你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