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自怡会心笑道:“自是给不了的,此次沈保掘黄河,为他出谋划策者,便有这陈惟中……”

两人说着这些,待到最后,徐自怡告辞时又道:“想必首辅大人马上也要归京了,许要见牧斋公一见……”

……

果然,这天午后,钱谦益得了通传,乘了轿子一路到了玄武湖。

湖上有洲名曰“梁洲”,洲上有亭,名“蒲仙亭”,亭中有位老者正端坐观雨,一个独眼的青年侍立在旁。

这场面看着安静,但不远处却有一名名太平司番子持刀守卫,一片肃杀。

钱谦益走上前,道:“老大人果然回南京了。”

却是独眼的郑昭业先开口道:“伏阙引刀男子事,懒将书尺效江淹……牧斋公又作了好诗啊。”

钱谦益抚须笑着与他寒暄了几句,心知郑昭业无非还是想告诉自己他什么都知道。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真正让钱谦益忌惮的还是坐在那的郑元化……

好一会儿,郑元化慢腾腾地喟叹了一句。

“下雨了啊……今年竟是一个暖冬,怪哉。”

“先帝去后,这年景看是要渐渐好了,人都说前些年是君王获咎于天。”

“哪是什么获咎于天?是今上亦诚,感动了苍天,明年是个好年景啊,不容易啊。”

“是。”钱谦益应道。

“请牧斋来,倒也没什么别的事,我们闲聊几句。”郑元化问道:“牧斋认为,当今天下几股势力谁最弱、谁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