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一抬头,发现自己居然能读懂延光帝的眼神了——你去说服这个老学究。

王笑却不敢耍眼神,只好将话藏在心里——你不讲道理啊,是你要他做事,怎么能要我去说服?

他只好向何良远行了一礼,道:“正因小子年轻识浅,陛下才请何大人主持编书。”

何良远道:“老夫一生治学严谨,只听说过天子深恭引咎,却从未听过小冰河之论。”

——不好意思,就是陛下没将天下治好,老夫不会给他说好话,免得回头落个谄媚的名声。

王笑白眼一翻,严谨你个头,当个官非要这么有气节吗?

“陛下英明神武!如何能与那些深恭引咎的天子们相提?”王笑道。

压死你这个老头。

“一时荣宠皆有尽,千秋青史最难欺!”何良远硬邦邦应道,掷地有声。

王笑:“……”

他只好向延光帝看了一眼——陛下,他落你面子。

延光帝转过头去——朕不管,你给朕处理好了。

何良远这样桃李满天下的士林领袖,天子轻易也动不得。若只因一己喜怒碰他一下,就要永世落一个暴君的名声。

不是一辈子,是永永远远,世代相传!

因此,这个翰林院大学士是有资格展现他的清贵与气节,因为这些清贵与气节是他的立身之本,也是他进取的康庄大道。

那让延光帝换一个人来做这件事呢?

不行,延光帝要的就是这样有气节、不轻易服软的硬骨头名臣来修这本书,如此,士林才会信服。